华世宜下马车的时候,特地多看了一眼长相平平无奇的车夫,那车夫低下头去不敢多看她一眼,华世宜一脸莫名,这车夫跟着她也很长一段时间了,万万没想到也是个会武功的,等等……
也就是说,自打她进京以后,这个府里,就有卫卿的人贴身跟着她,那卫卿是从什么时候看上自己的?他居然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华世宜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若有所思进了家门,领着韩念往她的书房去,差不多到了晚膳时分,尹靖雁跟韩夜前后脚回来的,韩夜好像在路上就收到了消息,进来时也没来得及跟尹靖雁说话就问道“听说你遇袭了,可有受伤?”
华世宜正教韩念认字,闻言抬头道“我倒是没事,卫卿的人来的及时,你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那群赌徒里头,有一个人跑了,回燕归来说了这事。”韩夜松了口气,刚才他是纵马跑回来的,华世宜出点事卫卿不把他头拧断?
尹靖雁诧异道“我才离开一会你就遇袭了?”说着,她将张威的卷宗拿到了桌上,“这都是调出来的卷宗,你看看。”
华世宜点头,打开一份就看了起来,尹靖雁转头问韩夜道“那可知道谁动的手。”
“京兆府在核查,不过卫卿的人手脚应该更快些,等着吧。”韩夜喝口茶润了润喉咙。
华世宜看卷宗的速度极快,不过他们聊天的功夫,已经查阅了三份。
韩夜见状咳了咳道“她看书这么快的?”
“嗯,过目不忘,全在脑子里,不需要仔细看。”尹靖雁往嘴里丢了糕点。
等华世宜把卷宗看完,她将目光锁定在了江州府漕司柳方的身上。
尹靖雁已经将一盆糕点吃完,走到她身边,见她的手指在柳方的卷宗上停留,便自个接过来看了起来,“江州府漕司?跟张威是同窗?这关系也说不得亲近吧。”
“张威的侄女嫁给了柳方的儿子,他们有姻亲关系。”华世宜起身,“之前中书省议案的时候,我曾经提出过关于漕运船只的改革方法,虽然还未实施下去,但是江州府就是我设立的第一站,我看过所有你拿回来的卷宗,如果非要说张威有什么理由要找华家的人来对付我,我只能找到这个理由。”
“你要怎么改?”韩夜放下茶盏问道。
“跟之前的均输法有关,之前的漕运私船跟官船混淆在一条水路上,而且他们的规矩是,先收运费再发货,那货在中途发霉腐烂或者不翼而飞,不要说我危言耸听,我看过了很多关于地方漕船为了吞没货物而直接说漕船遇上风浪沉没的文书,主家就得跟他们打官司,管理起来其实一团乱麻,而且也没人记录这些船只究竟去了哪里,是否载运了一些朝廷不允许的货物,例如绑票人口,既然没人管束,那他们在路上耽误一两个月,或者更长久一些,耽误事不说,效率低的惊人,各处的商贸往来都会供应不足,这物资来源一断,岂不是乱套了么?”
“嗯,这些我也知道,那你是怎么个打算。”韩夜打起精神来,这是他头一次询问华世宜关于朝政上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呢,私船、官船要互相监督,可以先交一部分的定金,等货到了再付全款,另外要在水路沿途都设立登记点,每个船都得盖上登记点的印章再出发,还要检查内部,每个码头都设立卸货点,货一到就拉走,船只如果没有登记的,不可在码头停留,船工可以轮番休息,漕船不可以,一条水路上每天来回七八千的漕船,如果速度提了上来,也能减少很大的损失。”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你现在的意思就是怀疑这个漕司有问题?”
“嗯,江州府离盛京十几天的脚程,想知道这个柳方到底做了什么,派人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尹靖雁皱眉,“你心里有人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