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甘泉宫,东明殿。
嬴政一手杵在席侧的把手上,身子斜倚着,看殿前跪地女子的眼神带了戏谑的意味。
“寡人记得宴席之时公主连弹首琴曲都颇为勉强,怎么今日倒是甘愿献身了?”
韩冬儿躬身低头,若走得近些,可以看到她在不断发抖。
“冬儿早闻秦王威名,倾慕已久,只因见到秦王太过紧张,所以在殿前失仪了。”
韩冬儿说完,双手扣地大拜。
“撒谎。”
韩冬儿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嬴政。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漠与疏离显而易见,如此遥不可及。
“冬儿没有,冬儿只想成为秦王的女人,无论名分高低,请让冬儿留在秦王身边,冬儿愿一辈子服侍大王!”
闻言,嬴政站起身来,直径走到她身侧,低低一句“做寡人的女人,任何时候都可能身首异处,你不怕么?”
“怕……”韩冬儿不自觉地猛烈地颤抖起来,“但冬儿对秦王的爱慕之心,已经远超内心的恐惧!”
嬴政俯视着她瑟瑟发抖的身躯,不由得冷笑一声。
你已然怕成这样,那你是有多爱慕寡人?
正当此时,李钰走入东明殿中,看到跪在地上的韩冬儿,没有多言,躬身向嬴政行礼说道“大王,长安宫送来一卷书简,说是郑夫人留下的。”
听闻“留下”二字,嬴政莫名有了不悦的心情,接过李钰手里的竹简打开查看。
李钰事先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也没有擅自查看竹简里书写的内容,只知晓郑芙出了咸阳宫。看着嬴政愈发愤怒的表情,他便知道要大难临头了。
不由得心中哀叹一声,郑夫人啊……
“去终南山修养?”嬴政自顾自地反问,眉宇间是即将爆发而出的铺天盖地的愤怒。
为什么她总是不肯听他的话?他不准她去楚国,将她禁在咸阳宫里,都是为了她不再受伤害。他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她陪在他的身边便是。他为了她延后冠礼,为了她罢黜后宫,甚至立下一生无后的誓言。可她为何总是不愿安稳地待在他的身边?非要几次三番地忤逆于他?如今她为了让他同别的女人在一起,竟敢未经他的允许不惜大费周章地去了终南山!
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不只是愤怒,更多的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情愫。这种感觉在二人争执的那天亦出现过。
理智被侵蚀大半,嬴政怒道“好,寡人成全你!”
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跪在身前的韩冬儿听,还是说给早已乘车远去的郑芙听。
嬴政蹲下身子,粗暴地捏起韩冬儿的下颌,强迫她正视自己,“你不是想服侍寡人么?今日便给你这个机会!”
韩冬儿不敢正视他,瑟缩着闭上了眼睛。嬴政冷哼一声,放开她转过身去吩咐道“给她随意安置一个宫殿。”
“是。”李钰闻言,心头大喜,急忙应下来派人带韩冬儿去安置住处。
陡然冷寂下来的东明殿与过往没有什么区别。
可有些人的心境却在不知不觉间改变。
十日后,雍城,大郑宫。
在几百年前,雍城曾是秦国的国都,这里的宫群建筑丝毫不逊于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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