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珩喝酒喝得没有分寸,宋砚看不下去了,这才出手拦他,抢了他的酒杯,无奈道“行了啊,别这么喝了,再喝下去,你的身体受不住。”
盛司珩倒也没生气,被抢了酒杯,他就静静地躺在了沙发背上,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但胃的确在灼灼燃烧,隐隐作疼,他不自觉就拧了下眉。
宋砚担心地问道“还好吗?眼睛怎么样?”
盛司珩摇了下头,示意他没事。
宋砚调侃他“心情不好是吧,我看你啊,还是早点去找繁星认错,早点低头,还能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盛司珩面无表情,眸色沉沉,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你再这么喝,身体坏了,等以后啊,繁星和初初都是别人的,你老婆是别人的老婆,你儿子还喊别人爸爸。”
盛司珩闻言,眼眸中的黑色缓缓地弥漫开来,竟显得有些渗得慌的诡异,他薄唇扬起很浅的弧度,嗓音低哑,从喉间溢出,适逢酒吧切换歌曲的间隙,周围都寂静了下来,显得他声音格外清晰“那不如带一起走?”
宋砚一怔,很显然,盛司珩所说的她,肯定指的是沈繁星,走去哪里,无非就是死亡。
轻声叹气,死都要跟那人在一起,现在好好的,却不肯低头。
盛司珩回到公寓,已然是深夜三点多,他推开了门,站在玄关处,屋子里仍旧只有之前开着的那盏微弱的光,他环视了房子一圈,万籁寂静,还真的难免觉得,这房子大得慌。
在博洛尼亚的房子里也有大落地窗,薄纱窗帘坠垂,她最喜欢站在窗前,看外面的世界,博洛尼亚是座古老的城市,房子带着灰蒙蒙的古朴质感,让人莫名觉得心都能静下来。
盛司珩还记得她喜欢躺在沙发上,她总是笑得很开心,声音如同银铃,她总是时时刻刻都会喊他名字——“阿珩,下雪了。”“阿珩,有人放烟花了。”“阿珩,你看好大的雨呀。”
他看不见她,但他却仿佛能看到一双漂亮的眼睛,漆黑的眼眸里跳动的是灼烧人心的火焰,足以照亮他的世界。
她说她要跳舞给他看,那时候,被刺中敏感自尊心的他恼羞成怒,让他滚,他砸了许多东西,玻璃心裂开发出的声音才能让他在过分黑暗的世界里找到丝毫的存在感,他气喘吁吁地发泄完,这才发现周围一下寂寥无声了,她真的走了,他先是倔强地不肯低头喊她名字,等了许久,还是没听到她走动、说话的声音,他这才慌了。
他攥紧了拳头,隐忍克制了半天,还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她的名字,然后,这才听到她的笑声,近在咫尺,她就在他的面前,近得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含笑道“我在呀,阿珩。”
她声音温柔如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我想跳舞给你看,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见呀,但是你以后就看得见了,我现在跳一遍,你先感受下吗,等以后你看得见了,我再跳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