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紧接着,一声痛苦尖叫瞬间传出,刺痛了众人的耳朵。
那女子控制不住的后退两步,疼的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盯上宋怀瑾:
“宋怀瑾,你一个下人也敢这么对我?”
“下人?”宋怀瑾眼眸微转,漫不经心的略过一众女子,慢声细语道:
“可是我觉得,下人比奴隶起码还好一点,不是吗?”
她的语气温软,却自成一股为上者的威严,漫不经心道:
“怀瑾说好听点,各位如今也算进了六殿下的府邸。
说难听点,各位不过就是进贡上来的奴隶,
既然大家都是落魄的时候,不如给彼此行个方便,何必互相为难?”
宋怀瑾说着缓缓向前迈步,每一步似乎都透着一股淡漠的凉意。
这种感觉不是冷,是凉。
仿佛将人放在初秋的夜里,虽然刚开始还可以忍受,但是时间久了,那股凉意便会直戳心底,把人从头到脚冻个半死。
那脱臼了一条手臂的女子更是居于人后,退到桌边,终于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回嘴:
“宋怀瑾,你别过来!你再靠过来,我就告诉六殿下你故意非礼我!”
“非礼?呵呵。”宋怀瑾轻笑两声,伸手轻轻握住那那女子断了的手臂:
“我一直喜欢男人,六殿下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他看见我们拉扯在一起,你说他是信谁勾引了谁?”
那女子神色一惊,整张脸“刷”的白了一层,如坠冰窟一般,双手瞬间浸满了冰凉的冷汗。
她颤抖着伸出没脱臼的那只手,堪堪握住宋怀瑾一截衣袖,眼中下一刻便有泪花飘出:
“怀瑾先生,先生,我只是寒烟城的一介小民,是三殿下说要送几个女子去六殿下那享福才过来的,家里就指望着我飞黄腾达呢。
先生,对不起,刚刚是我不敬,我给您赔礼道歉,啊啊啊!”
那女子话未说完,又被一震剧烈的疼痛打断,她咬紧牙关,急喘了几口气才终于缓过神来,有些木讷的坐在地上。
宋怀瑾则云淡风轻的站起来,低头道:“你的手臂接好了,动一下试试。”
那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见她神色坚定后便将信将疑的动了动手臂,虽然痛感尚在,但真的能活动了。
“多谢怀瑾先生,多谢怀瑾先生。”那女子反应过来要道谢时,宋怀瑾已经缓缓踱步到门边。
她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刚刚的情景——
那女子胳膊脱臼时惊恐的反应不似作伪,倘若真是按她所说,三皇子送来的这几个女子都是民间临时选拔上来的,那岂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三皇子掌管与西洋互市的商路,经商多年,向来雁过拔毛,何时会做这种利人损己的事儿?
难道,真有求和之心?
宋怀瑾越发想不通,脚刚要踏出帐子时,一道温婉的女声忽然叫住了她。
“怀瑾先生,慢着。”姚夭低头捡起地上的披风,两步跑过去披到宋怀瑾身上:
“地上凉,先生大伤初愈,要注意身子。”
是那个领头的粉衣女子。宋怀瑾想,这女子看起来倒是从容许多,难道,这就是三皇子的底牌?
她一边接过披风,一边习惯性的说了句“谢谢”,再抬头时,忽然撞进了一双温和专注的眼睛。
那双眼睛如一汪春水,让人忍不住想要抛弃那令人厌恶的尘世,投入这流连忘返的温柔乡。
宋怀瑾见过太多这样的目光,热烈,恳求,归根到底都是因为爱慕。
这个女子…喜欢她?
宋怀瑾有一瞬间的恍惚,忽然想,她若是个男子,应该也很受女子们的青睐吧。
可惜自己不是,她知道的会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