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彻出来时,扶渠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他从她身边经过,她都没有反应。
方才那些话,不知道被她听去了多少。可每一句,都无异于晴天霹雳,把扶渠劈得嗡嗡的。
扶渠缓缓地进屋去,看见敖宁哭过,正蜷缩在墙角,很是茫然无助。她蹲在敖宁面前,眼圈一红,伸手抱了抱敖宁。
敖宁从膝间抬起头看她,半晌哑声道“你都听到了?”
扶渠颤颤地摇头,把眼泪逼回去,道“没有!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别说这件事对敖宁有多大的冲击了,就连对扶渠来讲,也是不可置信的。
扶渠浑没了主意,道“要不,要不告诉夫人吧,夫人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
敖宁摇了摇头,疲惫道“我不想再惹出别的事了,让娘知道,对他名声不好。”
扶渠跺脚“这个时候了,小姐怎么还为二少爷着想啊!”
敖宁扯了扯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是啊,她脑子里想的,总是他。她总是担心他不好。
扶渠原以为,敖宁和敖彻之间只是闹点兄妹别扭,却万万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这样的隐情。
他们的不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从去年入冬以后就开始了。
现在扶渠想起来,后背一阵冷汗。
扶渠倒一点不担心敖彻,全是为敖宁担心。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了,敖宁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好在敖宁现在准备要嫁人了。一旦她嫁出去了,想那二少爷应该可以死心了吧。
可是一想起敖彻从宴春苑离开时所说的话,扶渠又心有余悸,生怕这个时候敖彻又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
敖宁也担心,她主要是担心敖彻对沈长青不利。
可过了几天,敖彻行踪不定,沈长青也活得好好的,他并没有什么行动。
敖宁后来再也没见过敖彻。
敖宁想,不见他也好,等她嫁了人,一切就都结束了。
然而,敖宁与沈长青的婚期都定下了,眼看着要迎亲过门,这一天沈长青却登门侯府,不合规矩地见了敖宁。
他是来退婚的。
整个侯府莫不哗然。
威远侯气得够呛,若不是姚如玉拦着,只怕要当场打他一顿。
沈长青跪在地上,一脸愧疚,眼神有些悲凉地看着敖宁,道“对不起三小姐,我不能够娶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
敖宁反应十分平静,她道“爹,娘,可以让我单独与他说几句话么。”
花厅里就剩下敖宁和沈长青。
敖宁沉默了一会儿,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沈长青微微红了眼眶,笑道“我是真的想娶三小姐为妻,从那日在山林里见到你以后,我便喜欢上三小姐了。只是我可能没有那个福气,是我对不住三小姐。”
敖宁看着沈长青的眼睛,“是敖彻威胁你了?他让你放弃与我的婚姻是吗?”
沈长青道“我不想毁了三小姐的名声,今日过后,三小姐可对外宣称是我始乱终弃,不值得三小姐托付终身。”
敖宁低低地问“他威胁你什么了?你告诉我他威胁你什么了。”
沈长青静默良久,艰难地开口道“他并未威胁我任何,他只是让我做了选择。”
“他让你做什么选择?”
沈长青悲痛道“是选你,还是选我母亲。他可以找人治好我的母亲。”
敖宁无话可说。
一个是才认识不久的未过门的未婚妻,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该怎么选,他怎么会不知轻重呢。
敖宁起身,不悲也不喜,缓缓转身往花厅外走去,道“这件事本是我拖累了你,既然如此,那这门婚事就此作废,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