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通红得脸颊,闪烁的眼神,令她突然觉得碍眼。
因为她知道,周阿姨所讲的故事,不过是刻画了一个很大群体的统一肖像而已,并不是在说,这个世界上,真的一个好男人都没有了,而是在说,找男朋友,要擦亮眼睛还不够,在现在这个处处充满诱惑的善于欺骗的社会,你甚至必须深入阵营,也就是同居一个屋檐下,才能从对方的一举一动,对每件事的态度上,判定他到底真有责任感还是假有担当,因为很多人已经麻木到明明自己满口谎言,却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坦诚,值得别人信任的人,简直令她匪夷所思。
她吐槽的这个人,是上周五,被她刚刚开除的男销售员。直到离职,这位同志都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各种混淆视听。
若不是她金盆洗手了,她不保证自己做出什么正义之举。
然而,这位男销售员,也有女朋友。
几分钟前,她牵着温澜,还从该男销售员和其女朋友的窗前经过。
当时,他们在超市里的肯德基吃早餐,腻歪地共用一根吸管。
那男销售员还用鼻孔看了看她,大概是脱离她的掌控,便可以优越感十足?
这时,对面的女孩,被她呛得面红耳赤后,终于勉强扯出微笑,说,“温小姐,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我和宋歌的婚礼,届时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好吧,是她因为自己的眼界而抬举了这位年小姐。
这位年小姐,也不过如此。
短短两句话,就令自己从还算比较特别的通透女子,堕进滚滚烟尘,平庸如大海里的一滴水。
然而,那又如何。
年朝颜和连茶李一皖相比,她都足够幸运。
“再说吧。”
她丢下这三个字,牵着这个时候,非常机灵地保持安静的温澜,与这个自以为得胜的女孩,擦肩而过。
风中飘散着淡淡的熟悉的清冽的冷香。
她抿了抿唇,这才意识到,这里离欧豪国际的确蛮近的,因为李一皖的鲜花店开在市中心。
“妈妈,绿灯亮了,我们不过去吗?”
她定睛一瞧,只是一恍惚,绿灯已经过去5秒了。
她不想说话,便一言不发地牵着温澜,穿过长长的斑马线。
路面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
温澜调皮地抬起脚,努力迈开腿,努力踩着白条走,是以,小姑娘摇摇晃晃的,就跟不倒翁似的,却也不放弃。
这也像极了很多人苦苦坚守的随时坠落的爱情。
“温姐,您来啦!”
她眨了下眼睛,习惯性地露出清淡的微笑,“反正没事,就早些过来了。虽然你开的是花店,但是,开业花篮,还是要送的。”
“谢谢。”
李一皖接过花篮,气定神闲地比划了很久,才为花篮找到最后的位子,而后,领她们进了花屋。
李一皖的花屋,装修得很有特色,店面不大,采用了中式园林的装修风格,巧妙运用艺术空间切割,眼见的空间比真实空间的纵深,要开阔很多。
店里的花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营造出很疏朗的感觉。阳光洒在每一条缝隙里,偷溜进每一团阴影里,使得一切看上去都光彩熠熠的。
“妈妈,我好像进入了梦里的秘密花园。这里好漂亮呀,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漂亮的花。妈妈,这个花叫什么名字?”
“这个叫香槟玫瑰,是保加利亚的国花。”
“它好漂亮呀,外面是浅浅的黄色,里面是深深的橘黄,带一点点红,我好喜欢。”
看着温澜两眼放光地注视养在细口长颈玻璃花瓶里的单枝香槟玫瑰,她不禁莞尔一笑。
温澜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