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闲云居,入夜之后方才安静下来。
谢容华沐浴后懒懒的抱着竹枕乘凉,翡翠帮一面帮谢容华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一面回道“长房那边似乎是起了疑心,这几日一直在姒音学院查四姑娘和苏解语的试卷。”
“可查到什么了?”谢容华懒洋洋的问道,不甚在意。
翡翠抿嘴笑了,道“没呢,襄阳郡主的人找的是宁宜候府的门生,用了不少银子但都被他推脱掉了。如今长房那边也约莫明白了,候府的路子是再也行不通了。”
谢容华冷笑,道“我这位大伯母最会算计人心,一面算计着想要谢清嘉嫁给姬殊成为尊贵的皇子妃,一面又算计着自己的母族,还想让母族的势力为之所用,殊不知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如今襄阳郡主在谢家的臂膀被姑娘折断,外面又没有宁宜候府的支援,咱们也算能高枕无忧了。”翡翠松了口气道。
这些年来,谢容华在襄阳郡主的陷害下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如今大局已定,谢容华已经入了姒音学院,没什么可以阻碍得了她了……
“尚且不可大意。”谢容华起身,道“襄阳郡主城府极深,还有一个谢清嘉不是省油的灯,还是要警防她会反扑。”
翡翠疑惑的看着谢容华,却见谢容华嘴角噙着冷笑,道“如今襄阳郡主已是穷弩之末,定然会死咬着此次大比文试的事不放。为了避免她们在此事上做文章,你要尽早查出究竟是谁,做的那药砚!”
谢容华听说过,有特殊的药方浸泡之后的砚台,会使笔墨字迹消失。但也只是在古书,记载而已,这个法子会的人极少,究竟又是谁在暗中帮襄阳郡主呢?
就在思索之间,便听外面一阵喧哗,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道“让谢容华滚出来见我!”
谢容华与翡翠相互对视了一眼,起身随手披了件外衣,一出门却见气势汹汹过来的不是别人,竟是李氏!
李氏都多少年没出蒹葭苑了,谢容华乍然见到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一道尖细刻薄的声音道“六姑娘,你这衣衫不整的就出来见夫人,一点礼数都不懂。”
阴阳怪气的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氏身边的连心!
谢容华扬了扬眉梢,道“我在自己的房间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倒是姑姑您,没有通传就直接闯了进来,这也是您的礼数所在?”
连心被谢容华一阵抢白,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冷笑道“早就听说六姑娘伶牙俐齿,奴婢算是领教到了。”
谢容华懒得搭理她,转而看向坐在主座上,一言不发的李氏,道“夫人深夜前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李氏没说话,只将一叠子书兜头摔到了谢容华的脸上,却见那不是别的,竟是一叠账本,兜头怒骂道“你自己行事不规不矩,声名狼藉也就罢了,休想带坏我的清言。”
谢容华看着怒气冲冲的李氏,眉心微皱,她虽早知李氏的性格有些刻板,却没想到迂腐到如此程度,道“夫人我这也是一片好心,我让二姐姐的管的是家中的内账,对账的也是家中的丫鬟婆子,怎的就坏了二姐姐的名声了。”
“一片好心?”李氏以一种讥诮的眼神看着谢容华,道“你自己在园子里藏着外男,每日怂恿着他与清言厮混,是何居心!”
谢容华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氏,她……她什么时候藏外男了?
“我看你就是看不得你姐姐好,想要毁了她的清白。”李氏见谢容华沉默不言,便以为谢容华是默认了,一腔怒火,今日全部都被勾了上来,厉声道“到底是教坊养出来的东西,和你母亲一样,心思恶毒、不知廉耻!”
一番话,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的割着谢容华的血肉。
谢容华双手握拳,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之中,目光幽幽的盯着李氏,道“还请夫人,您将方才的话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