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爷气的不清,这一回来,便罚了六姑娘跪祠堂呢。”
此时已经入夜,秦嬷嬷伺候着襄阳郡主梳洗,早已有眼线将三房的动静传了过来。
闻言,襄阳郡主姣好的面容闪过了一抹恨色,道“谢蕴罚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那谢容华得了圣上如此赏赐,以后这邺城,谁人不知谢家容华!”
一个庶女,谢蕴将她捧着比嫡女还风光也就罢了,谁曾想到她竟如此好运,进宫得了圣上的赏识。只要龙颜大悦,得了圣心,谁还管她是嫡是庶,日后想要再在身份上压制谢容华就难了。
看着襄阳郡主阴沉的脸色,秦嬷嬷迟疑了会儿,还是道“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襄阳郡主烦躁的将手中梳子一抛,直接道。
秦嬷嬷回道“老奴今日瞧着圣上对六姑娘格外的喜欢,赏赐她东西的时候,楚贵妃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看呢。”
原本生着闷气的襄阳郡主脸上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泽,道“你是说……圣上看上了谢容华?”
秦嬷嬷道“这些年楚贵妃得圣上独宠,宫中许些年都没进过新人了,君心难测,老奴也不敢枉自揣测。只是觉得,有些不寻常……”
“那就更糟糕了。”襄阳郡主皱眉道“万一谢容华真的进了宫,成了第二个楚贵妃……”
当年楚家是怎么兴起的襄阳郡主比任何人都清楚,全靠着楚贵妃一人的恩宠,让楚濂从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楚家一个微末寒门之家,在邺城这样一个权贵云集之地,一跃成为数一数二的世家。
“虽然如今圣上年纪大了,但依照六姑娘的容貌和手段,真的进了宫,未尝不会成为第二个楚贵妃,到时郡主您可就真的拿她没办法了。”秦嬷嬷也担忧的说道。
襄阳郡主眉心紧皱,道“但今日在猎场上,谢容华亲口所言倾慕安王,圣上应当不会做出和自己儿子抢人这样的事吧……”
“可那六姑娘与安王一无婚约又无素不相识,圣上真的诏她进了宫,也合情合理啊。”秦嬷嬷说着,见襄阳郡主越发的忧心忡忡,连忙道“奴婢不过是一时胡言而已,再者说了,圣上真的有那个意思,宫中不还是有楚贵妃吗,再担心也轮不到咱们。”
“不成!”襄阳郡主眼中迸发着恨意,道“无论如何,本郡主都不能让谢容华那个贱人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前我还纵着她,如今看来,谢容华不能留了。”
说到此处,襄阳郡主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打定主意道“你让苏解语来见我。”
“苏小姐?”秦嬷嬷疑惑的问道。
襄阳郡主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下,道“虽然今日有了贞禾夫人为她求情,让她参加此次姒音学院的考试,但是她的身契还捏在本郡主的手中。想要参试,总得要付出一点代价……”
谢容华在祠堂跪了大半宿,终于回到了闲云居。
翡翠和云姑姑连忙吩咐小厨房备膳,玛瑙在打了热水给谢容华伺候谢容华梳洗,一面笑道“上次姑娘惹了三爷生气被罚跪跪了三个时辰,今日三爷气的脸色都青了,没成想今日不到两个时辰,三爷就罚姑娘回来了。”
听着玛瑙的话,原本还在想着心事的谢容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听你这意思,是巴不得我多跪会儿了?”
“奴婢不敢。”玛瑙连忙道。
谢容华沐浴完起身,随手拿了件外衣套上,玛瑙一面为谢容华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不由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谢容华不解的问道。
玛瑙道“姑娘,您额头上这只蝴蝶沾了水怎么非但没褪色,反而越来越红了。”
谢容华抬头看向妆台上的铜镜,却见烛火憧憧之下,眼角的那只蝴蝶似是展翅欲飞,殷红的颜色如火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