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到三皇子府的距离,并不算远。
也正因如此,石大学士一出宫,很快就到了纪扬府里。
这会功夫,纪扬刚从易之珍床上下来。
易之珍宛若一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躺在那里,气息接近没有。
纪扬下了床,心满意足地瞥了她一眼,冷哼:“本皇子倒要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外人面前乱说话。”
易之珍蠕动染血的唇瓣,对纪扬畏惧到了极点:“我、我不敢了。”
纪扬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抚上易之珍的脸颊。
易之珍害怕得往后缩。
只是,那罗汉床本就不大,又能有多少地方让她躲藏。
纪扬很快就摸到了易之珍的脸,正要用力掐下去,忽然就听见门口笑死匆匆忙忙的声音:“三皇子,三、三皇子!前头有人来了——”
纪扬的手一顿。
得知石大学士去而复返,纪扬的脸色臭得不行。
接连几次被打扰了兴致,他心里憋着一股子火。匆匆忙忙穿了衣服,直接一挥袖子离开了。
易之珍看着纪扬的背影,松了口气。
她翻了个身,一不小心压到了背后的伤口,痛得掉下泪来。
兰草赶紧拿了金疮药,给易之珍上药。
易之珍仰躺在床上,像一块猪肉一般,只觉得自己毫无尊严。
她咬了咬牙,手指抚上平坦白皙如凝脂,却有几道碍眼青紫的小腹。
孩子。
如果她能得到一个孩子……
到时候,她的人生就不会这么黯淡无光了。
兰草给易之珍上完药,忽然被易之珍抓住了胳膊。
那里,恰好是兰草烫伤的地方。
兰草痛得嘶了一声:“侧妃娘娘,您抓疼奴婢了……”
“兰草。”易之珍闭着眼睛,完全没在意兰草的话,“你说,我能不能怀上孩子?”
兰草茫然:“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这个废物!”
易之珍忽然震怒,抬起头给了兰草好几个耳光。
兰草被打得惨叫,捂着脸呜呜地哭。
易之珍还嫌不解气,狠狠踹了兰草好几脚:“你给我滚,滚到外面思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兰草只能呜咽着离开。
易之珍在床上躺了片刻,还嫌不解气,扭头又出门让兰草把衣服脱下来,只留肚兜儿和亵裤跪在外头。
她今天被气狠了,也被纪扬欺负得狠了。
她恨,她心里不平,就只能发泄在别人身上。
至于兰草会怎么想,还有兰草的心情如何,那便不是易之珍会考虑的事情了。
外头人来人往。
许多下人路过,都往兰草身上投来或诡异,或轻浮好色的眼神。
兰草蜷缩着身子,跪在走廊底下呜咽。
春寒料峭,天气还冷。
身上这点子布片根本不足以御寒,兰草冻得几乎要昏过去,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
想想方才易之珍的态度,兰草的心一片冰冷。
原本以为,这位小姐在府里的时候飞扬跋扈、心机玲珑。成为她的大丫鬟、跟着她出嫁,是嫁到了福窝窝里,以后有享不尽的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