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脸色复杂地摇了摇头：“王妃，眼下皇宫里的情形很复杂。奴婢看您刚才是要出门煎药的样子，不如您去煎药，奴婢在这里帮您看守着皇上好了。”

“那就拜托你了。”

易之初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也就没有矫情，直接扭头出去了。

过了片刻功夫，她拿了一大包药材，一只炉子，还有一只砂锅回来。

素琴不由疑惑：“王妃，您怎么这么快？太医院的那些人，就没问您什么吗？”

“没有。”易之初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去的时候，太医院几乎没人了。”

素琴哦了一声，表情复杂：“现在宫里一片纷乱，太医院的那群人大概也都学着趋利避害，直接离开了吧。”

皇帝驾崩，人人自危。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顾生死、在皇宫里待着的人，恐怕也就是一个易之初而已。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傻呢，还是胆大无畏。

素琴表情复杂地看了易之初半晌，转头去为易之初煎药。

易之初被素琴抢走了活，只能站在旁边，口头指导素琴，这药要怎么去煎。

很快，素琴的药也煎好了。

易之初将那药放凉了些许，示意素琴掰开纪云阳的嘴，自己将那碗药全部倒进纪云阳嘴里。

纪云阳的脸色瞬间涨红，脖子上青筋毕露，咳嗽出声：“咳咳！……”

素琴看得眼皮直跳，忍不住问：“王妃，这，这不太妥当吧？”

再这样下去，恐怕纪云阳还没病愈，就先被易之初给呛死了。

“没什么不妥当的。”易之初微微一笑，“素琴，能够站在这里救治纪云阳，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宽容。”

身为医生，她无法违背自己立下的誓言。

但是，她愿不愿意出手去救这个人，那就是两码事了。

素琴转念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待在了易之初身边。

易之初的药，主要药效有二。

一是为纪云阳补充血气，二是刺激他的中枢神经，逼着他早日清醒。

纪扬喝药之后，易之初就一直等着药效发作。

很快，窗纸外的天色就从大亮，变成了夜幕西垂。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纪云阳仍然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易之初倒也不气馁，转头吩咐素琴：“来，第二次吃药的时间到了。咱们给纪云阳吃药。”

“是，王妃。”

素琴行了个礼，答应一声，配合易之初继续煎药。

煎药的空隙，易之初抬头，顺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窗外星河灿烂，天色明媚，并没有因为大梁国皇帝的病，而变得阴沉半分。

易之初叹了口气，想起梦雅。

也不知道，那对来自西凉的兄妹，现在的心情还能不能像外头的星河一样，灿烂得起来。

……

驿馆。

梦布双手背在身后，来来回回地疾走，额头上青筋暴露。

梦雅坐在床上，眼眶红红。

她呆呆地看了梦布一眼，小声道：“哥哥，你莫要再这样走了。我，我看得头疼。”

“你头疼。”梦布咬着牙冷笑一声，气不打一处来，“你居然还好意思头疼。梦雅，你知不知道眼下的局面有多复杂。造成如今局面的，还不都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