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易之初看不过眼，走过去道，“您现在的身体不该发怒。”

纪云阳闻声看了易之初一眼，想起她说过的话，怒气稍稍收敛几分，冷哼：“安王妃，你想到治好朕身体的法子了没有？”

“没有。”易之初对纪云阳的问题深感无奈，“我说过了，您的病无法彻底治愈，只能等……”

这段时间，纪云阳时常重复地询问易之初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时易之初刚说了个开头，他就明白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冷笑：“只能等朕的身体自行恢复，是么？”

易之初坦然地颔首：“是。”

人体无比精妙也无比神奇，许多问题都能自行痊愈。

即使是千百年后的现代医学，真正能单靠医术治愈，而非靠催发人体自愈能力来治愈的病，也只有那么几种而已。

纪云阳冷笑一声：“所以，你是个废物。你和外头的那群庸医，通通都是废物！”

易之初微愕。

回过神，她倒是没有因为纪云阳的侮辱而恼怒，反倒觉得有点好笑。

纪云阳看见易之初眼底的一抹笑意，越发暴躁地质问：“怎么，安王妃，你觉得朕的话很好笑么？”

“没有。”易之初摇头，“我只是有些好奇，不明白您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奇？有什么可好奇的。”纪云阳冷声，“你不能治好朕的病，可是，有人却能治好这病。”

他说得信誓旦旦，易之初不由挑眉：“不知那个人是谁？”

纪云阳冷笑：“自然是当初的那个炼丹师！”

……炼丹师？

易之初瞬间怔住。

纪云阳看见易之初愣住，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的想法镇住了，越发的得意洋洋：“当初朕的身体垂垂老矣，是他让朕焕发了青春。如今朕病了，他一定也能让朕恢复从前。”

“恕我直言，皇上。”易之初回过神，不由摇头，“若是没有这个炼丹师的仙丹，您的身体，也未必会落到这个地步。”

“朕知道你的心思。自古医道不分家，你不过是技不如人，才会这样罢了。”纪云阳不耐烦地摆手，“够了，你不必再说了。朕意已决，今天便会让人四处画影图形，找到这个炼丹师，让他回宫。”

易之初蹙眉：“皇上……”

若是纪云阳真的这样做，她先前为了治愈他所下的功夫和努力，可就都付诸东流了。

纪云阳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回头去跟身边的太监面授口谕。

太监奴颜婢膝地在旁边听着。

一道口谕，很快说完。

纪云阳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你去吧。”

太监赔笑：“是，皇上。”

纪云阳冷冷地说：“你也可以下去了。”

自然，他说话的对象是易之初。

易之初微微摇头。尽管纪云阳执意想要作死，她却还是想最后劝他几句：“皇上，这件事不是儿戏。我希望您能仔细考量……”

纪云阳不耐烦地听着，脸色越发难看。

易之初一句话还未说完，他忽然厉喝出声：“够了！”

声音如两片瓦块互相摩擦，嘶哑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