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卢运喝醉了天南地北胡言乱语,提到一嘴,说自己最近要发横财了,还说什么左右逢源。”
发横财比较好理解,可能是尉迟让他潜伏进打捞队,事成之后会给他报酬,左右逢源是指什么?鸢也皱着眉,这个词的意思是,两边都能讨到好处,他除了尉迟这边,还有哪里能给他好处?
等等……
刚才老班说,暗线被抓住当场就供出了尉迟,当场?
尉迟身边的人都对他忠心耿耿,哪怕是当年青城的邵谦,也是因为父母被抓才出卖尉迟,这人轻易就出卖尉迟,是早就被收买了吧?
鸢也心思转得很快,走到窗边,看大马路上车水马龙,眉心一直没有解开,所以尉迟是被暗线骗去青城的?被人算计了?
最擅长算计的人,栽在别人的算计里,该说他是马失前蹄,还是阴沟翻船?鸢也扯了下嘴角,想露出个讽刺的笑,然而却做不到,索性回头问“警方查到什么地步了?”
“现在应该在查卢运和尉先生是否存在雇佣关系。”老班说。
鸢也直接说“我的人随你调动,有需要联系比伯……”话至此一顿,她改了口,“不,联系宋义,让他配合你,在警方查到更多之前,把他的底子擦干净。”
尉迟做事一向谨慎,既然敢对警察说不认识卢运,应该是自信之前和卢运的来往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但他不知道卢运被收买,现在怕是已经凭空出现很多能证明他们“有关系”的证据。
要是让警察找到,他就洗不白了。
老班懂她的意思是想要让“尉迟指使卢运炸仓库”这个罪名不成立,但是他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
尉迟不是她的仇人吗?她设计游轮沉没,不就是想把尉迟送去坐牢吗?现在已经如愿以偿,为什么反过来要去帮他?
鸢也一滞,很快将脸别向窗外,从老班的角度望去,只能瞧见她耳边有一缕头发被风吹得飞舞,神色看不清楚,但声音听起来要比刚才硬一些。
“我、我不喜欢超出预期的事情,也不喜欢别人借我的刀杀人,尉迟如果坐牢,一定是我送进去,而不是谁‘代劳’。”
听起来铿锵,如果她看着老班说,会更有说服力。
老班耸耸肩“好吧。”
老班把水喝完就离开了姜氏,琢磨着还是去打听一下警局的进度,看警方从哪个方向查,他们再从哪个方向“毁灭证据”,这样比较省功夫。
所以他就去了警局,蹲在警局对面街道里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给经常和他来往的小兄弟打电话,在等小兄弟出来的时间,他看到了尉迟的律师进去了。
律师每天要来好几次警局,随时跟尉迟汇报外面的变化“姜氏和尔东,约了十点钟在尉氏谈四大港口解约的事情。”
尉迟只是被暂时拘留,自然没有穿囚服,也没有戴手铐,坐在铁质的椅子上,衬衫连褶皱都没有,更遑论狼狈,闻言也只是淡淡的一句“是吗。”
律师又说“昨天我们离开时,就在警局遇到了沅总,她说她是来告诉您这件事的。”
尉迟疏淡的神情,在听到鸢也来过时,有过一次涨潮,转眼又恢复如常“是吗。”
他就是这幅模样,这两天来,无论对他说什么,他都是这两个字回答。
可要说他自暴自弃又不像,警方审问的时候,他答得都很条理分明,绕开了所有对自己不利的内容,分明是有求生欲的,可私下对自己的处境,则是一点都不上心,甚至不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
律师是尉家的人,都替他着急,忍不住换了称呼“少爷,老爷让我问您,有没有什么办法?现在的情况对您真的很不好,陆少和小杨总也很担心您啊。”
尉迟身体后倾,靠在了冰冷坚硬的靠背上,仰起头看周遭一切,嘴角轻扬,终于说了一句不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