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床榻靠近的同时,裴寂不时地回头张望。
见无人注意自己,他伸出手,快速抽出银针包上的银针,并藏在手心里。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他走到了床榻边。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无人注意这边,他迅速出手,拍向李世民的头顶。
寒光闪烁,那是他手中的银针发出的光芒。
“轰隆隆......”
闷雷乍然响起,把裴寂吓了一跳,手中的银针掉在了李世民的头发上。
他慌忙回过头,见殿内的人都看向了门外,他连忙捡起银针,欲再次行凶。
然而在这个时候,岳郁突然大声喊道:“裴仆射。”
裴寂身一僵,随即合上手掌,将银针隐藏。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提了提被子,给李世民掖好被角,嘴里数落道:“宫人们就是粗心,寒冬还未过去,秦王又受了重伤,被子没盖好,万一再感染风寒可就糟糕了。”
岳郁深深地看了裴寂一眼,然后训斥宫人:“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能让裴仆射照顾秦王?”
宫人慌忙认错,随即分出一部分去守护李世民。
“唔......”
李渊悠悠转醒:“秦王......醒来了吗?”
岳郁正想回答,裴寂就冲了过来,干嚎道:“陛下,您终于醒来了,吓死臣了......”
李渊坐起来,没有看裴寂,而是看向了里面的床榻。
“陛下,秦王还没有醒来。”太医正回道。
李渊眼神一暗,随即起身,吩咐道:“秦王受伤的消息,不得泄露,谁若泄露半句,处以极刑。”
众人神色一凛:“陛下放心,吾等定会守口如瓶。”
然后,李渊吩咐太医正好好照顾李世民,自己则带着不相干的人出了偏殿,去往正殿。
“把陈福带进来。”
内侍立刻将陈福押进殿内。
李渊看着跪在地上的陈福,威严地问道:“为何要阻拦李大将军?”
陈福拼命控制住颤抖的身体,恭敬回答:“陛下,李大将军无诏进宫,本就不对,而且您正在召见裴仆射,所以老奴才阻拦李大将军。
“老奴只是忠于职守,并未故意阻拦李大将军,如果老奴知道李大将军要禀报的是秦王遇刺的事情,老奴一定不会阻拦。”
这话的意思,是责怪李子和没有明说,但秦王遇刺这样重大的事情,李子和不可能跟一个小小的殿中监说。
李渊怒道:“孤虽然没有下诏令,但李大将军是用孤赏赐的令牌进的宫,何错之有?
“没有诏令都要进宫,可见事情紧急,这种情况下,你都没有向孤禀报,该当何罪?”
面对雷霆之怒,陈福吓得浑身发抖:“陛下息怒,是老奴考虑不周,还请陛下降罪。”
李渊当即宣布:“殿中监陈福自作主张,公然在禁宫之内动武,撤其殿中监一职,罚入掖庭。
“参与动武的人杖责五十,内侍罚入掖庭,禁卫军去驻守冷宫。”
陈福含泪谢恩。
在陈福被押走之后,李渊的目光落在了裴寂身上:“裴监对秦王遇刺一事是否知情?”
果然,陛下开始怀疑他了。
裴寂慌忙跪地:“陛下,臣对此事并不知情,臣若知情,早就向陛下禀报了,怎么还会让秦王受如此严重的伤?”
李渊沉默了。
面对这样的李渊,裴寂心中忐忑不已。
恰在这时,钱九陇来了。
“启禀陛下,臣已经搜查完东宫......”
李渊伸手打断钱九陇的话,对裴寂说道:“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裴监就留在宫中吧。”
“是。”裴寂恭敬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