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无波的眼神，那无情无欲的眸子，仿佛方才那身轻“恩”，只是幻听。

想来，也应该是幻听才说得通吧。

虽如此想，慕九歌在云长渊怀里却觉得如坐针毡了，这人十万年之后变化太大了，让她完全不适应。

仿佛处处都是万劫不复的陷阱。

“放我下来。”她挣扎着不愿意呆在他怀里。

云长渊目光微暗，却也从善如流的将她放在了旁侧的椅子上。

同时吩咐郝严，“去拿些吃的过来。”

拿吃的做什么，这里的人不都是辟谷的人，谁也不吃的。

但这个念头刚刚起来，她就感觉到了肚腹中一阵饥肠辘辘的饿。

慕九歌“……”

她扭头，狰狞的盯着云长渊，“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长渊目光微暗，“你不记得了么，你还只是灵主修为，并未完全辟谷。”

“我怎么可能只是区区灵主……”

话没有说完，慕九歌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哦，她想起来了，十万年后的转世，慕九歌可不就是区区灵主罢了。

她的魔力被封印了，又只剩下这灵主的脆弱身子了。

真是让人苦恼啊。

她冷嗤，“云长渊，你是想见此生的慕九歌吧？不过你大概是见不到了，我与她已经融为一体，我就是她，而我把她的记忆，全都压入了黑暗之中，所以，她却不是我。”

“你们此生的所有一切，我都永远不会记起，我只会恨你，无穷无尽的恨你。”

慕九歌身上被封印着的魔气，随着她的话，她滔天的恨意，在皮肤表面微微颤动，似乎要脱身而出一般。

纵然是云长渊亲设的封印，在她滔天的怨恨之下，却也时时刻刻处在崩裂的边缘。

封印碎裂，只是迟早的事情。

古一柏等人见到这样的慕九歌，便下意识的觉得心里胆战，上古堕神，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存在，即使被封印了力量，那周身的杀伐凶悍依旧让人畏惧。

但，纵然是本能的畏惧，古一柏还是往前走了一步。

神色柔和的说，“无论是此生，还是前世，无论是有没有记忆，慕九歌都是慕九歌，都是你所经历过的人生。”

“即使你曾是堕神，但是对我来说，你入了天师门，就永远是我的小师妹。”

慕九歌是不记得古一柏的。

可是看着他亲和的脸庞，听着他的话，心脏却不由得微微颤了颤。

那是从心里发出的亲切之感……

“天真！别忘了我之前差点将你们都给杀了，小师妹？呵呵，索命的小师妹么。”

慕九歌冷漠嘲讽，“你们不杀我，虚情假意还想用暖融化我不成？痴心妄想，你们这样只会走向一个结局，全部，每一个人，都被我亲手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