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事,相比起前一阵子的焦虑,这一回,南烟倒是显得很平静,只没有眉心的几根悬针纹,这些日子从来就没有消退过。她闻言沉默着想了一会儿,然后喃喃说道“这几个月,皇上也不让太医院的人近身,你呢。你觉得如何?”
彤云姑姑皱着眉头,轻声说道“皇上的病,是真的不适合劳碌,连每日在御书房里熬夜都不该,更不要说,还要往北走,去骑马颠簸了。”
“……”
“娘娘,娘娘若是能劝——”
她这个字刚一出口,南烟就苦笑着打断道“本宫若能劝,何至于此。”
她也叹了口气,坐在卧榻上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前些日子晾晒的那些药,你说要制成膏,可做得好?”
彤云姑姑道“娘娘放心,奴婢跟御药房那边打好招呼了,每天都在熬。”
“……”
“俗话说,十斤药一两膏,奴婢那方子也是跟汪太医他们合计之后才定下的,虽不能根治,但至少能为皇上抑制病情。”
说着,她又看向南烟“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让皇上静养。”
南烟苦笑着摆摆手,道“行了,就不要啰嗦了,兵部的粮草已经运出,照这么算着,皇上最多还会在京城留半个月的时间,你早日把东西都准备好,别到时候再费事。”
彤云姑姑道“奴婢明白。”
她倒也并不奇怪,贵妃娘娘身在深宫,为什么连兵部的调度如此机密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有闲着,而是频繁的使用皇帝给与她的特权,连太子都被她传召进宫见了好几回面。
如今,备战的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而贵妃的准备,也差不多了。
彤云姑姑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留下南烟一个人靠坐在卧榻上,天气比往年冷了不少,她的跟前就守着一盆烧得极旺的炭火,腿上还盖着绒毯,手脚都是暖暖的,可还是有一股莫可名状的寒意从她的心里渗透出来,遍及四肢五体。
她忍不住转过头去伸手将身后的窗户推开一线。
立刻寒风灌了进来。
阴沉的天空也更给她的心情带来了一阵拂不去的阴霾。
她忍不住去想,这个时候,身在北方的倓国,库伦城中的蒙克,他又在干什么呢?
是否,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他和祝烽的这一战?
有可能,是两人的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