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突然从天而降的一支长戈准确的插入了那名探子的头颅,将他钉在了城墙的土地上。
看着一股鲜血缓缓流出,萧锦行丝毫没有慌乱而是立刻命令弓箭手全部站立向蠕蠕人击。
这个命令并不是想让那些弓箭手去送死,而是方才他在蠕蠕人投出长矛的时候,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些蠕蠕人手中提着两根长矛。所以与其躲避而让蠕蠕人从容冲到墙下,不如主动吸引蠕蠕人的下一轮投掷,再利用投掷的瞬间,将箭向他们防御软肋脆弱的膛。
这种以命博命的命令若是传达给其他草原的兵士或许还会让兵士们有所顾忌。
但城头上的弓箭手却是萧锦行从有虞部落中带出来的嫡系,他们面对萧锦行的命令只有本能的反应,那就是服从。
至于恐惧之类的事还是等待完成命令后再去细想吧。
所以在仅存的华胥人颇为一致的震撼神中,有虞联军的弓箭手重新站起了来向着城下开始奔跑的蠕蠕人用尽全力起了箭来。
而城下的弓箭手也悍不畏死的纷纷涌上城头,瞬息之间就补到了方才战死将士的空缺之中。
当蠕蠕人看见城头原本停滞下来的箭雨又重新密集起来的时候也是纷纷一呆,果然在这瞬间就有十多名蠕蠕人因为来不及低头躲避而被箭矢中了腹部仰面倒下。
但这种对于有虞人来说幸运至极的事持续的时间并不太久,很快的他们就看到了低着头的蠕蠕人再次将手中的长矛投掷了上来。
“就在此刻!”
萧锦行话音未落,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哪能不知道此时正是良机,他们用上了平素舍不得使出的全力向着投矛的蠕蠕人出了充满着怒火的一箭。
三息之内,城头城外一片
惨叫,城上城下垣壁遍野全是尸痕。
城上还在不断的着箭,而城下的蠕蠕人却是呆住了。
他们原本已经冲到了城墙边快二十步的距离,眼见这座不高的城墙已经到了面前,虽然自己还要经历一番周折才能顺利爬上城墙,可是突然到来的死亡却让他们自己也始料未及。
始料未及就是不相信在这些如同蝼蚁一般的人类面前自己的同伴会出现大量的死亡。
十几年前,当他们参与到绞杀华胥人十万大军的时候,无论那些人类如何绞尽脑汁的攻击都无一例外的会变成自己发泄和杀戮的目标,纵然他们时而攻入后,时而包抄侧翼,时而步骑配合冲锋让自己头晕目眩眼花缭乱。
可是那时也只有不到百余蠕蠕人受伤而已。
他们还记得,当时那些华胥人出的箭矢别说根本击不穿他们后所缚的甲胄,就是击中腹部也顶多造成一些擦伤而已。
但今那些城墙上的人可与十几年前那些人大不相同,别的不说就是这些乌黑的箭头就可轻易的穿入自己的腹部,而背甲也在无数箭矢攻击之下有了破碎的痕迹。
这怎能不让从未直面过死亡的蠕蠕人讶然呢。
呆视良久后,这些蠕蠕人竟然纷纷背起旁死伤的近百的尸体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
“不用箭了。”
萧锦行见蠕蠕人爬在地上,用四肢飞快的攀爬撤退时,就知道自己的箭已经对蠕蠕人造不成什么杀伤了。
所以他挥了挥手阻止了勇士们继续击。
他目光绰绰盯着蠕蠕人纷纷消失在了天际之外,这时才发现这场大战从始至终才过了短短的两刻钟。
可是这两刻钟却比大战三天三夜还要令萧锦行感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般的难受,所以蠕蠕人退去后,歆儿就看着满头大汗的哥哥微微一摆昏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当萧锦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到了夜里,他看到了榻前一脸欣喜的歆儿和鲁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