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林素华离得太近,又也许是她话语中的某个字戳中了苏振川。意识模糊的人原本还有气无力,可下一刻突地抬手,枯槁的手臂像一截裂了皮的干树枝,紧抓着林素华不放:“是你!是你!”
苏振川想要起来,可奈何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只能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两眼凸睁着,连带着旁边的仪器都响起了剧烈的滴滴声。
估摸着医生听到声音后会很快过来,林素华也不恋战,只手指抚上苏振川的脸颊,像是痴情的少女在抚摸着恋人的脸。
可她的声音却阴森可怖:“这么激动做什么?看到老情人了,心跳加速?呵呵,振川啊,你的女儿苏清月可还在我的手里,我处理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所以你要是还想让苏清月活命,就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有数的,嗯?”
苏振川咬牙蹦出了个“你!”字,还想再说什么,医生已经带了一串医护人员冲了进来。
眼看自己被众人包围,林素华离自己越来越远,苏振川最终颓丧地垂下了手臂,恼恨地闭上了双眼。
林素华由此知道了苏振川的态度,她眼底藏了笑,拎着手包踩着得意出了病房。
海城。
作为一个离湖城有几百公里远的海滨城市,海城虽处北方,但气候也不错,哪怕是已经入冬,天气也没有冷得让人受不了。
苏清月出差的第三天,接到了白承允的电话。
苏清月挂了电话后向主管请了假,下楼走到公司对面的咖啡厅,才发现不仅有白承允,还有心柑。
苏清月看着心柑,心头浮上某种预感,但没确定之前,她只能先不动声色。
倒是心柑,见到了苏清月十分兴奋:“哇,妈妈,这个城市红瓦绿树的好漂亮啊。听说冬天还会下雪哎,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是什么样子呢。”
湖城地处偏南,想要在冬天下一片雪,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心柑又不像苏清月小时候,可以肆意地去欧洲各国滑雪。
想到这,苏清月心里忍不住多了几丝愧疚,她给心柑把外套脱下来:“屋里有暖气,你穿这么多会热的。那边有一个儿童乐园,你先去玩着,我和你白叔叔谈点事情?”
心柑表示没问题,“白叔叔来的路上,心情好像很糟糕呢。冷叔叔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被骂了一顿。你们两个要好好谈哦,不要一言不合就打架,都是成年人了,不能那么幼稚。”
苏清月捏了捏心柑的小鼻子,“知道啦,快去吧。”
心柑像乳燕归林般一头扎进了简易的淘气堡里,苏清月看她和周围的孩子玩得还不错,遂放了心,转身到白承允的那张桌子前坐下。
几天不见的人,苏清月总觉得白承允瘦了一圈似的,本就刀削斧凿般的脸部线条,此刻更显精细,像上帝单独将他重新精雕了一番。
苏清月到他桌前短短的几步,就已经收获了不少女人的视线,或八卦或嫉妒,但最终的落脚点,全都在白承允身上。
丫就是个招蜂引蝶的祸害。
那晚的不愉快还梗在心里,但苏清月也不是那么记仇的人,她主动道:“白总来海城有事?”
而且还带了心柑。
白承允看着眼前的人,说她没心没肺她还真是半点良心都没有。这三天一看就是吃好喝好的,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不见半点情感受挫后的憔悴。
白承允心里堵了一口气,他将手边的一个牛皮纸袋推到了苏清月面前。
苏清月扫了眼:“哟,这是什么?怎么白总又想跟我签订什么协议?”
她边说边淡定地绕开绑住牛皮纸袋的白线,抽出了里面的一摞文件。
“调职通知书”五个大字,先映进了眼帘。
她一怔,不太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白承允,这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