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还残留着困意的眼睛望着白元海:“太爷爷,我戴着隔热手套,不会烫到自己的。倒是您,您怎么下床了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锅盖接回来,又往药锅里加了一碗水,动作娴熟地完全不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白元海顿时有点不是滋味,他一个小时前还和白承允因为苏清月的问题吵过,而现在苏清月的孩子为了给他煎一碗药,连觉都不睡。
他心情复杂地摸了摸心柑的爆炸头,“这些事情让于尉他们做就好了,你快去睡觉。”
“没关系的哦。”心柑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从凳子上下来,“于管家还要分神照顾您,我来就好啦。而且我有熬药的经验,以前妈妈在监狱里生病时,都是我给她熬的中药,要出一碗药就出一碗药,绝对不会多的。”
熬药熬药,熬的是药的药性,也是人的耐性。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耐心,白元海颇感欣慰。
他年纪大了睡眠少,往日这个时间早就醒了,干脆也不回房间,让于尉给他搬了张椅子进厨房,坐在了心柑旁边,“来,太爷爷陪着你一起。”
“不用的啊。”心柑跑到白元海另一侧给他整理垂下来的输液袋软管,免得回血,“这里我一个人完全搞得定,太爷爷您不是一直主张‘君子远庖厨’嘛,就不要待在这里了啦。”
白元海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如今从小心柑嘴里再重复出来,多少有那么点大男子主义的意味。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不在里面待着,那你呢?君子远庖厨,那小孩还不能进厨房呢。这厨房里多危险啊,万一被烫到被烧到怎么办?你忘了你江叔叔还把厨房给炸了?”
这世间有几个能像江扬帆那样,做顿饭把厨房炸了的啊?
心柑知道白元海这是坚持要让她回房睡觉,只好耸耸肩妥协:“行吧,那我们两个都留在厨房好了。都说‘老小孩’,这老小孩固执起来,也很要命嘛。”
白元海“嗯?”了一声,挺起胸口瞪向心柑。
心柑捂着嘴嘿嘿笑,“好啦,我知道太爷爷是关心我嘛,可是药马上就熬好了,不能半途而废啊。而且天快亮了,我还要煮鸡蛋给我妈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