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没什么表情，脸色倒是比对着沈爱莉的时候好看许多。

她吃了鱼肉后微微一叹，意味深长的看着不远处正陪在蒋老夫人身边讨好献媚的言水柔，“北城，你也是个大男人了，奶奶管不着你什么，不过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有些事，你可要想好了。”

厉北城手里端着给老夫人的补汤，抬起的手顿在半空，漆黑的眼眸闪过万千思绪，半晌才说了一句“是，我知道了。”

沈爱莉冷眼旁观，隐隐觉得儿子这态度有些不妙，可具体是怎么个不妙，她一时半刻还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言夏夜跟在燕九身后，绕过不少回廊花园，总算回到了大厅。

远远地，那么多衣冠楚楚的人群之中，言夏夜随意放出目光，偏偏一眼看到厉云棠和尹沫相对而立，怎么看都是一对足以入画的璧人。

尹沫用筷子夹着什么，踮起脚尖送到厉云棠唇边，笑颜精致的艳压群芳，整个人都是明艳璀璨的，让人无需靠近，也能对她此刻拥有的幸福感同身受。

这当众秀恩爱的场面不小心落入言夏夜的眼底，令她的心跳一顿，胸口处传来难以言明的刺痛。

燕九察觉到言夏夜短暂的停了一瞬，不明所以的跟着看去，连忙解释道“您别误会，那个没您想的那么甜蜜悱恻，怎么办，二爷不准我告诉您……”

事关厉云棠，言夏夜立刻紧张起来“什么？”

燕九头痛不已，纠结再三后低声说“二爷那次为了救您伤在右手，虽然得到及时的治疗，但复健效果却不太好，属于半残疾的状态，拿一些大的东西倒还可以，对于筷子啊钢笔啊这类需要灵活细致的东西就很没辙，平时三餐的用具都换成了勺子和刀叉。这些日子也一直练习用左手签字，集团里的cfo都找过来好几次，怀疑那些歪歪扭扭的签名是不是真的出自二爷之手。”

一鼓作气解释完毕，燕九看着陡然失神的言夏夜，心里为自家二爷不解风情的态度暗暗叹气，“您心里知道就行，可千万别让二爷知道是我告诉您的。”

像厉云棠这般完美尊贵的男人，本该如神祇般俯视众生，是容不得半点瑕疵的。

她言夏夜何德何能，竟然害的他有了这样的不完美，到底该怎么偿还才好？

缠绵不休的心痛和内疚中，言夏夜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她愿意付出一切去偿还，然而，即便她付出一切，恐怕也抵不上男人一个指尖。

就算厉云棠是另有所图才接近她，可是时至今日，她拒绝协助他毁掉厉家，他却为她伤的货真价实，甚至连让她知道都不允许。

她可以控制住自己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一心只为他的幸福而幸福。

但是只要她还亏欠着男人一天，又怎能不为此动容，进而越陷越深？

“……嗯。”魂不守舍的闭了闭眼睛，言夏夜硬生生地将疼痛压在心底，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言笑晏晏，径自朝着老夫人的方向走去。

这一刻，她黑白分明的瞳孔亮的惊人，暗自下定了某种决心。

既然现在的她没有资格，那么如果有一天，她可以和厉云棠站在同一个高度……

这不光是为了厉云棠，更是为了她自己。

“奶奶，生日快乐，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走到老夫人面前，言夏夜双手递上礼物，刻意避开厉北城锐利复杂的目光。

老夫人抬手制止佣人，唯独将这份礼物亲手接过，喜爱不已的放在手中摩挲，嘴上还口不对心的埋怨着“傻孩子，你来参加奶奶就很开心了，还带什么礼物。”

“那怎么行，您打开看看，别嫌弃我的礼物就好。”言夏夜笑容清美的坐在老夫人身边，饱含期待的等着老夫人打开盒子。

老夫人连连点头，吩咐佣人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