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闭嘴。”她的小嘴不停哆嗦,大脑乱成一团麻,眼前的景物开始不停的晃动,如同一只在外流浪受尽创伤的小猫,发出一声声痛苦绝望的哀鸣,她得要用力咬紧嘴唇,才能抬起头来,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再张开时,里面只余空洞。
许鸣皓直视着她绝望的眼眸,被里面的空洞震慑,她痛,她难受,难道他就不痛不难受了吗?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如此搞笑过,那天在医院她无法流产不得不答应他的求婚后他高兴得差点在街上果奔,一路上他都在想,要尽快和她孕育一个宝宝,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爱情结晶,哪怕中间还横着她和那个人的孩子,但只要他们深深的相爱下去,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止。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这一切,这一切统统都是假的,这个女人在说着要好好跟他过日子的时候居然已经在不久之前就和那个男人又厮混在了一起,还带着吻痕回来,他们俩个是有多嚣张,无非就是想看他怎么发疯不是吗?”
初母起床上厕所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许鸣皓打开房门走出去,初夏也急急进了母亲的房间,直到半小时后她才又出了房门,意外的许鸣皓并没有出去,而是做了宵夜正在吃,初夏立即又冲回了房里,许鸣皓眼见她一副受气包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知道她肯定是饿了,但他在这儿她肯定不会来吃饭,虽然还没吃饱,他也只能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在茶几上拿了车钥匙,走了出去。
她将脸贴到房门上,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定他已经出门不会再回来了,才敢出去,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郞,如果嫁给沐辰逸是个错,那么答应嫁给许鸣皓就是大错特错,初夏吃着微凉的饭菜时,一边想,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妈,我和耗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不会对孩子好的,我不能嫁给他,也不想拖累他,妈,我们走吧,我挣钱养你和小宝,妈,你相信我,我真能挣到钱的。”初夏躺在床上,和并没有睡着的母亲说。
好半天初母才开口“你长大了,也是个妈妈了,每一个母亲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生命里就只全都是为了孩子,再也没有了自己,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放弃,可以原谅,这种感觉妈当然懂,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所以理解你担心孩子以后的处境会不好,你们这几天闹啊闹的妈都没说什么,但心里清楚得很,你俩是处不到一块去了,你留在溪市只能成为别人的笑柄,工作都找不到,将来小宝也会被人欺负嘲笑,妈不是说气话,既然要走就走远一点,去哪都好,你有一技之长在身,总能混到口饭吃,再不济,孩子不也有爸爸么,只是,我承认他是我外孙的爸爸,却不会承认他是女婿,你们想怎么过日子妈不插手,逢年过节你只带我小外孙回来看看就成。”
初夏倏的坐起身,母亲的态度,简直让她惊喜,妈妈的意思是,就算她再回到沐辰逸的身边也不管了么?虽然还是不会承认他,但至少眼不见为净就行,是这样吗?
“妈,你跟我一块走吧,怎么能把你单留在这儿呢?”初夏急了。
初母摆手,“我老了,不想挪窝我了,在这边离你爸你哥也近点,过阵子就能领到养老保险,吃穿足够用,你不用担心我。”
和母亲的谈话到此为止,初夏当然知道妈妈是不想拖累她,当然年纪大了还东奔西跑确实吃不消,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至少等安定下来了再将母亲接过去。
睡到半夜,恍惚中竟又梦见了一个男人,他的脸轮廓模糊,可也无法掩盖他耀眼的光芒,她走上前问他,我们会一辈子一直一直在一起吗?他说会的……他明明说会的……
她蜷缩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团团裹起来,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蜗牛,整个身子都缩在壳子里,虽然这个壳根本经不起任何外力的袭击,但是蜗牛自己还是觉得,自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