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打她电话,是关机的,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初氏被封了,初家也被封了,她爸爸和哥哥死了,妈妈被逮捕了,再没人知道她的消息,他又不知道沐辰逸现在在哪里,只依稀记得初夏曾经说过沐辰逸在这边的市中心的锦苑小区里有一套房,所以他过来了,不知道楼层,不知道在哪一栋,保安也不告诉他,他就只能绕着小区一声声的喊着,还好,她果然被带来了这里,终是听见了他的呼唤。
初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慢慢止住抽泣往楼下看,而许鸣皓仍在耐心地等她哭个痛快。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贱,等她的、她不要;不要她的、她却倒贴着,初夏,你真是个贱骨头啊!
“他把房门反锁了,手机也拿走了,我出不去,也打不了电话。”初夏哑着嗓子冲他喊。
“妈的。”许鸣皓骂了声,在楼下来来回回地走,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双手拢在嘴边喴“初夏,你要好好的,我会想办法带你走的。”
楼上,她拼命点头。
第二天沐辰逸值完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洗手间里,一手扶着洗手池,一手按着胃在不停地吐,好难受,五脏六腑仿佛都搅在了一起,将她想将它们从喉咙里全都抠出来,扔掉,扔给那个让它们这么难受的骗子,她的心也像火烧一样疼,也抠出来,扔给骗子,反正它已经不属于她了,就让它去继续被人骗下去吧,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因为每一个真相都是那么的恶心,不堪,像堆臭狗屎。
他沉默着上前扶起她,她看着他,吐得两眼朦胧地说“从小老师就教我们不可以说谎,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沐老师,为什么,你明明就是个骗子,为什么你还可以活得这么好?为什么被骗的人却要那样痛苦?”
胃痛麻醉了她的神经,让她无法再维系虚假的伪装,她的悲愤难平,她的孤独无依,她的矛盾挣扎。
他依旧沉默着,且越来越沉默地将她抱回床上,为她换下弄脏的衣物,用温热的毛巾替她擦拭着冰冷的身子,却再也擦不热她的心。
两人无声的相对,亦是无言。
她死死地盯着他,眼中涌出的酸楚,如同眼睁睁看着一件很美好的东西在眼前摔碎,让她看清了现实的残酷,她的世界已经一片漆黑,再也找不到一缕属于她的阳光。
最后他不冷不热地开口“你胃已经被你自己搞坏了,天冷不要吃那么多凉的东西,不然就会吐的,来,把这碗鸡汤喝了。”
屋外虽然寒风阵阵,可屋中却暖意融融,他连出门的机会都不给她,又何苦说这种话,曾经无比迷恋的男声如今只剩虚假做作。
鸡汤确实炖得恰到好处,没有加中药,不然她真担心自己喝第一口就会忍不住吐出来,她没有什么食欲,喝了小半碗后,便不再动,倒是沐辰逸还非常有耐性的一直在和她说东说西,尽管她一如即往的不会给他半点回应。
自己也知道,她该吃些东西的,这些日子她实在瘦得太厉害,在洗手间的镜子里一照,整个人仿佛缩水了一个码,下巴尖得只剩一层皮了,衬得眼睛大大的,黑眼圈无可掩饰。
但自从许鸣皓来过后,初夏仿似突然就活过来了,也慢慢开始活动,也肯好好吃些有营养的东西了,新年过去,她的气色已是渐渐好了许多。
沐辰逸重回警队后异常忙碌,三天两头的要值通宵班,并没有多少时间能留在家里,他们现在就过着她醒的时候他睡着,他醒的时候她又睡了的时光,一天内能说上五句话,都是一种奢侈。
初夏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刚回溪市那种日子的状态,只是她出不了门,也不用添置任何东西,整个人死气沉沉的,话也很少说。
她的这种状态让钟点工都很吃惊,这女孩可以整个一天什么都不做,就直着眼睛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这让钟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