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夏自觉做了很长的梦。
梦境的背景是鲜红色的,好像数不尽的鲜血铺垫。
在血色模糊当中,仿佛见到若隐若现身影。
不高,不大,反而纤弱的好像才刚出生的小兔子。
“孩子……孩子……”林江夏呐喊着。
可那只小家伙根本没打算理睬她,扭着身,头也不回的朝着血色弥漫的最当中方向去了。
最终,完全被红色掩埋。
“孩子!”
不经意间叫出声,猛然张开双眸。
醒过来的瞬间,小腹传来的撕裂痛,让她呼吸一滞。
“夏夏,你醒了?”
陪在她身边的人不再是战北恒,而是韩龄楚。
扭着头凝视韩龄楚眸底的关切神情时,她心底不知怎样竟而泛起一抹淡淡悲凉情绪来。
“孩子,孩子呢?”她胡乱的去摸索着小腹。
“夏夏,不用担心,孩子暂时保住了。”韩龄楚忙安慰说。
“真的?”林江夏张大眸子,不肯轻易相信。
毕竟在昏迷的前一秒种,她瞳孔中倒映出来的,是数不尽的鲜血。
流了那么多血,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可韩龄楚的神情却是极为坦然,丝毫没有做作虚假模样,勾勒了嘴角说“你不信,大可以自己摸摸看。”
说着,他伸手去拉住林江夏手腕,强迫她撑开五指,缓缓把她手放到她仍旧隆起的小腹上去。
“怎样?感觉到了吗?”
林江夏喜极而泣,双眸泛红“他……他果然还在,在动,太好了!”
“我就说过他没事,跟某些男人不同,我可从来不会欺骗夏夏你。”即便在这种情形下,韩龄楚也没忘记顺便讥讽到战北恒。
他的话,也成功将她思维引到战北恒身上,不由得微楞,轻轻抿了抿唇。
小腹还在痛,可也比不了心痛的滋味。
心痛之下,忍不住轻轻皱眉。
细微表情变化,也未能逃出韩龄楚双眼。
“怎么?在痛么?没办法,怕影响到孩子,医生说没办法给夏夏你吃止痛药。”韩龄楚口吻心疼,啐了一口,表达着对医生的不满“诸多借口,我看这家医院的医生,完全是庸医!”
林江夏是不知道,韩龄楚从哪里来的对医生这么大的偏见。
这么长时间来,这家医院的医生不是把他照料的很好吗?
目光再落到他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手背上,林江夏不由得怔住。
“龄楚!”高声开口,语气中自然布满了欣喜“你可以动了吗?”
也有留意到,此间韩龄楚是坐在轮椅上的。
韩龄楚勾勒嘴角,笑容自负“没错,昨晚为了夏夏你,情急之下,不知道怎么手臂就恢复了力气,摁下呼叫器。虽然力气不大,可好在上半身现在可以说是活动自如了。”说着,又很刻意的去摆动上身,但之后面颊又略有失落“不过下半身嘛,就暂时只能靠这把电动轮椅了。”
“一定可以恢复的。”林江夏兴奋到面颊上呈现出淡淡的红光,攥紧了粉拳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看来要等到下次夏夏遇到危险,才能让我下身也完全康复。”韩龄楚说着,单手揉着额间,扯起嘴角说“如果非要如此,我倒情愿我永远坐在这张轮椅上好了。昨晚那一幕,到现在回想起来,仍旧让我心有余悸。”
沙发上、地板上全是血,想想也是很恐怖了。
但好在有惊无险。
林江夏莞尔说“这次,还是龄楚你救了我。”
“什么救不救的,总之你死了,我也活不成,我实际是在救我自己,明白吗?”韩龄楚把一番匪夷所思的话说得理所应当,还真是充满自信。
林江夏茫然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