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简直比哄孩子睡觉还难,可眼下安化侍来了,这北鱼儿真成了北鱼儿,分外听话就差摇尾乞怜了,这可完完全全不像他,也能看出安化侍对张北鱼的好处着实极大。
人皆有趋利之心,若是无利可图,张北鱼大可不必这般。他踱着小碎步缓缓下台阶,一路来到山岳般魁伟的安化侍面前,将自己相比之下略显渺小的身躯融入其身影当中。
“怎么样,龙椅坐着舒服吗?”
“挺舒服的。”
“此间事怎么算,你带了多少兵将,我倒是乐意奉陪。”
“安哥哥说笑了,只要你跟我去北戎剑宗,这战争不战也罢。再者说一天前我也收到了西北联军唐主帅的军情传讯,知晓此次天下伐南靖大势已去,我即便能斗败安哥哥,这皇位东北联军也占不长,看来是南靖气数未尽命不该绝,我也私做主张来个顺水人情,若是安哥哥跟我回去了,我这也算是将功补过,对自己对宗门也都有了交待。”
“不错,过了这么些年,越来越会说官场话了。”
安化侍浅笑着谬赞一嘴,张北鱼露出一口整齐白牙笑得灿烂。
安化侍其实不讨厌他,能够如此坦荡说出对自己的利用与算计,这种真小人总好过那些隐忍不发的伪君子。
叶无极和赵婧司等人听闻张北鱼所说,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看向安化侍的表情里也满溢复杂难明。
毕竟这事情光是想想也有些夸张,一介修士横跨三大战线,以一己之力挽救一国衰亡,如此逆天壮举,当真是凝境以下修士能做出来的?
安化侍对此毫不在意,他的确在斟酌张北鱼话中利弊。
很明显他也想有所图,毕竟之前他也曾想过,若要反抗被旧水老祖选中的命运,就必须联合所有被选中之人一同起势。如此说来张北鱼跟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同船之人,再者说他对目前自己的实力也有些底气,这方天下索性都要去瞧瞧看看,因此这北戎也不是不能陪他走一遭。
当然,向来谨慎的安化侍不会轻易松口。
“北鱼儿,列国战事和你我之事本就是两码事,眼下我们一码归一码,我现在是想要捍卫南靖河山的南靖人,你是侵略我国境举不义之师的敌国魁首,我且问你,是与我一战,还是主动撤军?”
“安哥哥,既然如此那我也问你,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是打算和我谈还是不谈?”
张北鱼步步紧逼针锋相对,场面上一时间剑拔弩张倏忽收紧。
好在是安化侍并未太犹豫,缓缓点点头应承下来,只不过嘴巴里每个字都格外谨慎。
“可谈,不过还是从长计议,我说过这是两码事,做选择吧。”
言罢,漆黑且巨大的鬼彻刀轰然砸落,碎裂安化侍脚前八块大理青砖。
扬刀示威!
面对如此强势的安化侍,张北鱼竟少见的拘谨起来。
他挠挠脑袋转了几圈眼珠,最后温润一笑摊摊手掌,自始至终都没有拔出背后木剑。
“我们撤军,安哥哥。”
“钦儿,你可以拿下他的,切不可放贼子回巢!”
便在此时,叶崇山忽然暴喝横插一脚。
其余三人不晓得叶崇山为何对安化侍如此笃信,可他们也都能感受到安化侍的深不可测,那是一种与张北鱼同样的危险直觉。一时间赵婧司和叶无极纷纷眼神落寞,毕竟作为与之同辈的修行者,他们有些受不了这种被轻视的落差感受。
说起叶无极和赵婧司,他们也曾经在同阶之中大放异彩。可经过了这么多波折后,他们也清楚自己注定无法照耀这个时代,亦早已被安化侍张北鱼之流远远甩在了后头。
赵婧司缓缓转身离开此间,叶无极见大势已定也转身离去。
相比之下,赵婧司脸上的落寞感稍显淡泊,更多则是浓郁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