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来了吗?”
张南宇点头说请来了,正在耳房待茶。
叔父不悦道“我让你去请人,自然是上宾,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还不快点请到正堂来!”看来这个张南宇虽然办事不错,却缺了些人情世故的教育。
不一会儿,两个道长被之前张南宇的几个小跟班夹着,来到正堂。远远看去,跟官兵押解犯人差不多,虽然手上没有使什么动作,但小伙子们颐指气使的,好似拿捏了这俩人做过的亏心事一般。
待他们到了跟前才看清,其中一人正是筱亭,另一位,竟是个道姑!
只见她身着纯黑的道袍,足踏纯黑布履,白袜齐膝,夹持一把银白的拂尘,梳了个利索的发髻,没有佩戴任何装饰的东西,也没有戴头冠,面相看起来与仙风道骨毫无关联。那脸盘子圆润,白里透红,眼圆似杏核,唇红如花瓣,要是换身打扮,说她是谁家的夫人,必能混淆。
她面色庄重,不见喜怒地走在前面,身后的筱亭也换了身黑,和那道姑别无二致。叔父对她十分尊敬地深鞠一礼,随后便呵斥张南宇让他给道姑和筱亭道歉。
道姑口称不必,直接进入主题“带路去见你家病人!”
张南宇引着道姑走朝前面,我赶紧去招呼筱亭,他让我们跟上脚步,点指前人,边走边说“我刚到灵玉观,将郑道士和棠浪的事情说了,又把血衣交给师叔保管。她一见血衣,便让我更衣准备,说是今晚你们郭家必然差人来请。”
周玖良有些惊喜,说道“这道姑是你师叔?那便是你那恶师父的师妹喽?她是什么来头?”
筱亭狠狠给周玖良背上一拳,压低声音呵斥“道姑乃是蔑称,你就按平时叫法称道长便可,我这师叔脾气臭得很,小心她听见了要收拾你的。”
我有些不解,问他“刚才我们还说要去灵玉观找你,一同去看看二太太的情况,你就来了,真是巧绝!”
筱亭点点头,说“本来我还说到了灵玉观先静修几日,谁知道你们家出事,根本没机会休息。说起来,二太太怎么会病了呢?”
周玖良说道“疯了!我们也正要去看个热闹呢,赶巧,咱们又能一起啦!”
筱亭情绪不高,说道“我这个师叔一般不为俗事出面的,这次你家二太太必然是惹上什么了。但是我们出来时,师叔说不用带任何法器,只装了两个药瓶,我猜可能是怕惊动了。你们等会儿千万别瞎打岔,尤其是你!”他戳了戳周玖良的肩头。
才刚进到第三层院子,便见几个中年的家丁正坐在叔父房间外面闲聊天,他们见到张南宇带了人来,立马起身,一个个都低着头,似乎很怕他。
张南宇倒是没说什么重话,平静地问道“聊的什么!”
其中一个矮胖的大叔回答道“回您话,刚才二太太在屋内念白,我们几人在分析是哪出戏……”
张南宇继续问“哪出?”
另一个高个的男人抢答道“他们说是崔莺莺的词儿,可我听着不像,那分明是玉堂春……”
矮胖大叔又打断他“玉堂春是审案子的!你听二太太这一阵阵笑声,怎可能是苏三!”
张南宇只用了个眼神,那两位家丁便赶紧又低回头去,院中所有看守二太太的人都噤若寒蝉,要不是筱亭的师叔吩咐所有人出去,还不知这压抑的气氛要维持多久。
就在大伙儿都在往外走的时候,叔父换好衣服赶到了,手中也捏了顶斗笠,站在院门旁有些不知所措。
那位女道长用拂尘碰了碰筱亭,说道“让郭老爷和这些家丁一同远离,前后院的人都回避。”
我和周玖良听了,心想我们应该也是要被驱赶的,就也朝月亮门走去,想到不能围观,自是有些失落。
女道长却叫住我们,说道“你们二人……先站住。”
她对着筱亭耳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