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幼子和国子监学生提出的建议,他多会采纳。
这一次同样不例外,他放下手中的汇报,见儿子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皮跳了跳“这些事,你再和付主簿说一下,让他多排些人手。
不用事事和我汇报,难道你爹我像是个不采纳建议的人吗?”
还真是!
李贤暗道,以前他没说一句,他爹看他不爽,都会把他喷的体无完肤,也就这两日可能太忙的原因,才强了一些。
李贤走了两步,又突然回来,挠了挠头“爹,儿子有个事想召您打听下。考城县儿子记得不是在开封东面吗?儿子昨天也看到刻在石碑上的县志,唐开元二十二年置,以前这里叫河阴县,怎么就改名了?”
李贤当年来开封旅游过,还特意查询过开封各朝代的地图,考城县的县志勾起了他的部分回忆。
心里来回思索,总觉得怪怪的,想要找个人解答,正好瞅上了他爹李自明。
老爹这段时间没少走开封府下的各个区域,对此中变迁肯定熟悉。
李自明到没有感到多少奇怪,他趁着喝水的间隙,抬头解答道“河阴县的变迁你不知道正常,也是在咸平二年,真正的考城县并入襄邑,才进行更名的。当时执行的开封府官吏,可能觉得考城县的县名历史悠久,不忍作废,才这样做的吧!”
李贤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老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同样忙的停不下来。
“咸平二年,果然是在我来到大宋之后,才出现变化。”
走出县寺,李贤摸了摸下巴,看来自己这个意外闯入这个时代的灵魂,不但改变不少人的命运轨迹,不知不觉中,连地名变更这种事都影响了。
还真是润物细无声。
考城县的安置工作有序开展,经过这段时间的处事,国子监十几位学子的关系亲近不少。
后面还在洛阳城内,组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募捐仪式,多是把各家各户不要的旧衣服,捐给受灾的灾民。
逐渐地,关于国子监的这支救援队之事,下到普通百姓,上到皇帝,都有夸赞。朝廷也专门为止,送去了赏赐。
到了七月下旬,灾害后更多的隐患逐渐显露。
首先是粮食的价格,开封府内的粮价一日比一日高。粮食稀缺是一方面,更为主要的是部分粮食发灾难财,故意抬高粮价。
其次,乃是瘟疫。不是每个乡邑都会按照考城县的模式,进行严格防控。进而,不少乡邑都出现了拉肚子、发烧等聚集性症状。直到这时,开封府内,才有人想起了大半个月前,前去考城县的一名少年医官送来的信件……
这些事情,自有朝堂上的相公去忙碌。
考城县的灾情得到缓解,并先一步开封其他各乡邑开始进行家园重建后,李贤等一众国子监学子也准备离开了。
这场意外的救援工作,花费了他们大半个假期。到八月半后,国子监的新学期就会开始,而趁着这段时间,众人正好回家团聚一番。
李贤没有返回洛阳,他打算回东京开封一趟。本想着把钱晟也一起叫上,哪知这家伙太过怕死,硬是担心东京周边的瘟疫会落在自己身上,同孙德他们一起走向了洛阳。
给老爹说了声,得之同意,最终与李贤一同上路的,也只有南温和另外两个仆从。
与数月前相比,通往开封的陆路交通线,已经为洪水毁坏殆尽,随处可见民夫抢修的身影。
一些道路不通处,只能绕路。
就这样走走停停,李贤花费了三日才到达东京城外。
一场大灾,已让繁华的城池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