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恩仇(2 / 3)

推己及人,当初他相依为命的老父被人活活打死,自己上门求助却被打断双腿,那种悲愤欲绝又无能为力的情状,岂是“心有不甘”这轻飘飘的四个字能概括了的?

换作是我,心中恐怕早已恨意滔天,对不肯出手相助的所谓友人怎能不心生怨恨?

冯大壮自然不知我心头所想,只继续说着:“我深知兄长为人一向急公好义,怎么可能会命人打断我的双腿,必然是被人蒙骗罢了。因此当日又得见兄长,还见到兄长与嫂嫂琴瑟相和,侄儿们乖巧可爱,是由衷高兴的。”

我怎么有点感动。

信任二字写来再容易不过,可枉论是幼年好友,即便是枕边之人,真到了生死关头,有谁能真的做到呢?

杨赐到底也是性情中人,听到这里自然也心生感动,但一想到家人因此人而死又狠下心肠,恨恨问道:“那你为何……”

“兄长莫急,就要说到了。”

冯大壮咳了口血,又勉力咽下,深深吸了两口气,直到剑胆看不过眼,帮他稳住了心脉,又稍稍止血。

冯大壮道了声谢,又继续言说:“当时,苏阳之子苏离携两仪剑谱逃亡中原,传言在弘农现身,我由于出身弘农便得了上命要截杀苏离。”

我不意又乍然听闻了苏离这个名字,惊疑出声,冯大壮看了我一眼,以为我单纯是因为两仪剑谱惊叹。

我心知自己不是个好听众,见状忙一手捂住嘴,另一手连连摆动,示意他继续。

“有线索指出,苏离应是躲藏在杨家之中,恐怕教中会对杨家出手,到时伤到兄长,便表明了身份,对兄长道明了原委,请兄长暂避。”

我又没忍住,看向了杨赐,见他点头,对冯大壮的说法表示了肯定。

“然而兄长果然还是那个兄长,听得我所言,非但毫无抽身避祸的念头,反而劝我‘弃暗投明’,咳咳。”

冯大壮说到此处竟连连大笑,直将伤口又崩开。

我原以为剑胆会对冯大壮发火,却见他只是再次帮冯大壮止住了血,再运功帮他顺气,甚至还简略做了包扎。

冯大壮终于缓过了气,“谢过这位公子。”

剑胆沉重点头,并未言语,又坐了回去。

看来与门外的程淼不同,剑胆这个名字对冯大壮而言并无特殊。

剑胆

冯大壮活不久了。

杨赐下手极有分寸,并未伤他性命,剑伤看着可怖,却不致命。

杨赐自然不是好意为之,而是想慢慢报复泄愤。

只是我方才为他治疗之时就已发现,冯大壮的心脉早已衰竭,甚至我观他脉象应是早该气绝才对,真不知是如何一个“苟延残喘”的念头,才让他硬生生拖着残躯活到了现在。

除我之外,对此事心知肚明的恐怕只有冯大壮自己了,只听他语气中竟丝毫没有自怜之意,依然平缓:“圣教在我最走投无路之时救了我,给我吃穿,教我武艺。如此大恩大德,即便是兄长所言,要我叛教也是万万不可的。”

杨赐见他冥顽不灵,到了这时还在念魔教的好处,自然没有好脸色,只是碍于我与琴心在场,才没有作色斥责,而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就在我两厢为难之际,有一位‘好朋友’却找上了门,说他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不瞒各位,虽说我本领低微,但还算讲点义气,因此在教中确很有几个好朋友,只是这一位后来看来却是我看走了眼,误信了奸人。”

我对此倒是早有预料,心说你当然朋友多,连教中人人谈之色变的监察院办你,都有人甘冒奇险为你通风报信,自然称得上交游广阔。

“我入教前的身份过往并无特殊,我与兄长的关系,那位仁兄也是知道的,于是他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诱骗苏离逃离杨府。”

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