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凄厉的呼号声。一柱柱的浓烟从身后冒了起来,升腾到半空中才弥散开来。一阵微风吹过,一股怪异的气味直窜口鼻,陈牧坐在中军大帐内,拼命压抑住不停涌上来的阵阵恶心之感。
当殷山抬头看到新军的箭镞对准瓮城的进出口时,他知道这次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当新军将整桶整桶的桐油兜头盖脸的浇下来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所犯的这个错误几乎不可饶恕。
伴随着新军浇下来的桐油,一个个火箭也射了下来。
瓮城就那么大,簇拥着几千人,这些自天而降的桐油和火箭很容易命中目标,所以再继续呆在这里就跟等死毫无二致。
但是新军早想到这里,他们把十几架绷弓调好了方向对准了瓮城的出入口,当慌不择路地句町士兵涌向那里的时候,那些弓箭划出一阵如同来自地狱的悲鸣将拥挤在一起的句町士兵射死在了他们逃命的通道上。这一次被重箭射中的人串直接都被钉在了地面上,能活动的仅剩下无力抽搐的四肢。
呼啸而至的重箭、从天而降的桐油、箭簇上缠着引火物的箭矢、边跑边燃烧着的躯体共同编织着一曲死亡的乐章,伴随着句町国的士兵们的哀嚎声,将这个不大的瓮城带入了毫无生机的地狱。
这一次,句町士兵再无坚持下去的勇气,死亡的恐怖气息已经把他们躯体里最后一点勇气都驱赶殆尽,无人再去听从上司的号令,只顾向唯一的逃生通道涌去。
那些重箭继续有条不紊的轮射着,每一声怪响过后,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就变成了一根根新的人串儿,这些人串在烈火下迅速的燃烧起来。
在坚镡的指挥下,新军故意将剩余的桐油都浇到这簇拥在一起的句町士兵身上,使得原本拥挤的人群更加的混乱不堪,更要命的是,他们在这里用火筑起了第二个封锁线。
很快,这个出入口便被成堆成堆的尸体彻底堵死了。
留在瓮城中的句町士兵的命运剩下的只有死亡这一条路,区别只是要么被桐油烧死,要么被箭矢射死,或者二者兼备。
只有少部分的句町士兵逃出了生天,那是刚开始新军往下泼桐油的时候,靠近瓮城出口的士兵感觉情况不妙,提前逃出去的。
还有一部分是殷山的亲兵,当火光燃起的时候,他们用刀劈开了一道血路,将全部的盾牌都加护在主将的头顶,艰难的护送主将也从瓮城中逃了出来。
殷山的亲军有六百人,这是一群常年跟随他征战南北的老兵,个个都能以一敌十。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里,六百人就剩下了不到二百。
愤怒的殷山回头望着瓮城中冲天的火光,耳朵里传来的是凄惨痛苦的嚎叫声,左眼的疼痛也似乎更严重了,直接让他脑壳都有爆裂的错觉。
他站在原地,恨恨地望着站在城墙上有条不紊向下持续不断射箭的新军。
杨继慎当然看到了逃出去的句町士兵了,但是他严格按照平南将军制定的歼敌策略在执行。昨日军事会议上,陈牧给他们的命令就是最大化的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绝不能分兵去追击敌人。
所以虽然他看到了敌军主将身边聚拢了逃出去的一千余句町兵,但是他对他们未作任何理会。
不过当他发现那个瞎了一只眼睛的敌军主将站在原地发呆的时候,他还是决定偷袭一把。他命令两个弓箭手将绷弓掉向指向了殷山,只可惜还是被敌人发现了。很快,敌军主将就带着那一千残余向内城逃走了。两箭射出,只命中了一名落在最后面的士兵,重箭穿过了他的大腿将他钉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当瓮城中的最后一名敌人被射杀之后,坚镡用旗语向中军大帐的方向发出了全歼敌人的信号。
陈牧命旗手向赵猛下达入城的信号,同时也命令马悝带领工兵部跟进。
赵猛早都等不及了,他的先祖赵充国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