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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研究过《长明正史》,上面所记载的拥有提军令的郡主,基本上都是每个朝代最受宠爱的郡主,历朝历代,能拥有提军令的郡主不超过五指之数!她沐河清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提军令?皇上当真如此看重大房吗?
如今沐河清这个小贱人,提来如此多的京兵助阵,那……那她的芷儿不是凶多吉少了?
阮连芸一想到这,登时脸色剧变,赶紧上前坐在地上死死地抱住已经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沐芷,犹如母兽护犊般的姿态,她死死地盯着那首座上的少女,声音嘶哑“沐河清,你这是什么意思!”
沐河清此时已全然没有心情来应付她这位护犊心切的二婶了,干脆置若罔闻,兀自朝那汉子吩咐道“统领今日来行刑,便照我之前说的,杖责四十,即刻开始吧。”
“不行!”阮连芸朝少女吼道。
“你们谁也不准动我的芷儿!来人!来人!把他们通通给我赶出去!”阮连芸状若疯癫,色厉内荏地嘶吼。
那汉子冷着一张脸,对着两名弱女子哭天喊地也全然没有一丝心软,当即就行了个手势,四名京兵立刻出列,快步走来就把沐芷扯了出来,拖在地上朝外走,另外两名京兵则牵制着阮连芸,任凭她上窜下跳状若癫狂也巍然不动。
沐芷自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在长辈心里也是个聪明懂事讨人喜欢的娇娇女,连被大声地训斥都不怎么有过,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架势?眼下不仅被陌生的男子拖在地上粗暴地往外扯,更连她一向从容优雅的母亲都一副救不了她的样子,当即就哭得泣不成声,梨花带雨“娘亲,娘亲你救我啊!”
阮连芸受不了沐芷的哭喊,此时也顾不上一身的狼狈,当下就挣开两个京兵的桎梏,恶狠狠地冲沐河清喊“沐河清!芷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便是要同你拼命我也无所谓了!”
闻言,沐河清有些好笑,上下打量了阮连芸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二婶婶要同我拼命,想来也是真心爱护三姐姐的,若不然怎的宁愿赔上大哥哥和二叔的性命都要为三姐姐出了这口气呢?”
阮连芸听得身子一僵,这才有些恢复了神志,突然两行泪夺眶而出,带花了脸上的胭脂水粉。
是啊,她还有个疼宠她的丈夫和一个聪慧优秀的儿子要顾。之前她是料定沐河清没法子动用北院的人来惩罚芷儿,这才干脆点认了推她下水的事!可是这一认,芷儿就是承认了曾公然推了一位长明的郡主落水啊!
她又怎敢与那长明皇室作对?
千算万算,没算到她沐河清还手握提军令!
她如何与她争,如何与她拼命?让她背着二房一家的命去对抗天家人吗?
根本不可能!
这个亏,她唯有认!这四十板子,沐芷也唯有挨着!
她恨哪!
见阮连芸跪坐在地上,神色晦暗不明沉默不语,又淡淡开口“二婶婶既然想清楚了,我也不愿再听到什么有辱我长明皇室的说法。二婶婶该清楚一个词叫做,适得其反。”
随即又看向那汉子,淡淡地吩咐“我此番叫来四十人,便一人赏她一板子吧。”
阮连芸霍然抬头,这沐河清当真是好狠的心!这不摆明了要拿芷儿的清白来羞辱么?
…………
荣华堂里此时一片寂静。荣华堂外除了站满京兵的前院,一墙之隔的北院其他地方倒是喧哗起来。几乎整个沐府,南院北院的丫鬟小厮嬷嬷厨子都一拥而来,躲在大院外,边隔着门板偷看,边窃窃私语。
“你们方才可看见这一群士兵模样的进了咱北院的荣华堂?瞧着可威风哩!”
“那可不是吗?我方才还看见那领头走的丫鬟正是沐五小姐的贴身丫鬟呢!”
“五小姐的丫鬟何时有这样大的本事?你在说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