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命令性的意味。多尔衮这才低头作罢。
努尔哈赤转头又看向多铎,“来,多铎,射一箭,看你和你哥哥比谁更强一些!”
“哼,我虽年纪小,但我箭术和哥比也不在差的!”多铎仰起头,一脸傲娇,还不忘偷偷瞥了一眼多尔衮。
“多铎,你也不怕大话说多了闪了舌头。”多尔衮嘲笑道。
“呵,那哥你可要给我看准了。”
多铎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拉满弓,对准靶心全力射去。
可惜,准头有些差,偏了。
“啊哈哈哈。”多尔衮适时得大笑。“你小子果然是在说大话呢,这跟你哥哥我比可差的远了!”
努尔哈赤看着俩逗趣的儿子,也在一旁呵呵得笑。
“我……”多铎涨红着脸,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射偏了的箭。
多铎不服气,拉弓又是一发,结果射得还不如上一次。
“啊!今天是中了邪吗?”多铎有些气急败坏。
努尔哈赤沉声道“我看你现在心思浮躁得紧,怎么可能射得中?多尔衮,你且陪多铎练着,我还有政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多尔衮多铎忙作揖,“恭送父汗。”
海兰珠低头跟在努尔哈赤后面往回走了几步,偷偷回过头来望了一眼,正巧看见多尔衮在多铎圆溜溜的脑袋上敲了几个爆栗,疼得多铎抱头直躲。
海兰珠看见这滑稽的场面,不禁轻笑出声,反应过来后,才吓得连忙掩了嘴。
努尔哈赤已然发觉,也跟着看向多尔衮多铎,眼尾漾起一片笑意,“这俩活宝啊。”
海兰珠听着他宠溺的语气,只道这世事无常,他最宠爱的两个孩子会在即将到来的某一天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迅速长大,彻底告别如今这纯真无忧的日子。有些人的成长所付出的代价太大,它所带来的伤口甚至需要用尽一生去舔舐修复。
回到大殿不久,四大贝勒觐见。
殿内奴才皆埋首请安,海兰珠也只能看到一个个黑色袍角、一双双黑色皂靴闪过,以及感受到殿内突然冷下来的气氛。
她在殿内侍奉也曾见过他们,大贝勒代善面目周正,唇上一字胡须,性子温和内敛;二贝勒阿敏眉目凌厉,面带煞气,倒吓得人不敢靠近;三贝勒莽古尔泰高大健硕,性子暴躁张狂,议政时她候在殿外也总能听到莽古尔泰亮如洪钟的争吵声批判声;而四贝勒皇太极则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了,一双黑眸幽深精亮,气质稳重而冷冽,身上有着令人不敢觑视的霸气。
海兰珠暗想这皇太极能得到汗位倒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四大贝勒一比较,就独属皇太极最具帝王气概。
但一想到历史上的她是要嫁给他做妃子的,海兰珠就惶惶然。
不过她不嫁又能影响到什么呢?等她出了宫,她必定要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海兰珠这号人会永远消失在沈阳城中,宸妃也会消失在史书上,或者,会有另外一个代替“宸妃”的存在。反正,她自己的自在最重要,她不要按部就班地走向史书上的悲惨结局。
想到这儿,海兰珠心里似燃起了一簇火苗,越烧越大,越烧越激烈。原来她已这么迫不及待,像刚丢入笼中的小鸟,扑闪着翅膀拼命撞击笼子,要急着飞出去。不,不!海兰珠紧咬双唇,她怎么能拿小鸟比,除非猎人打开笼子,小鸟怎么可能飞得出去?!她不是小鸟,她不会和小鸟一样的结局!
莽古尔泰那聒噪粗犷的声音穿过重重隔障又传入了耳中,喋喋不休嗡嗡不止,让海兰珠原本不宁的心绪被绞得更加烦乱如麻。她握紧了拳捶了锤额头,本无心去听,但也能凭着他的个性猜个大概,不知这三贝勒为了马上就要开始的大战又许下了什么豪言壮语?
“杀了那袁崇焕……取宁远卫……入山海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