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粮能真有滩头村的?”
江凌点头,“有。壮丁每人六斤,老幼妇孺每人四斤。若老伯领不到灾粮或灾粮不够斤两,就告诉镇上钦使。一旦查证有人侵吞灾粮,不论多少,皆砍头、收没家财。”
“好,好……”骨瘦如柴的里正颤抖着,浑浊的眼泪顺着脸上的沟壑向下流,“多任将军,多谢钦差大人……”
待江凌重新上马追上姜留时,见她的眼圈都红了。
江凌轻声哄道,“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会渐渐好起来的。”
“嗯。”姜留吸了吸小鼻子,“哥的嗓子上火了?”
江凌有些别扭地道,“这样有几个月了,很快会好的。”
军营里的将士没少因为他的嗓音嘲笑他,留儿会不会也觉得他的声音很难听?
姜留这才明白哥哥到了变声期,连忙道,“哥别说话了,快喝点水。”
江凌听话地摘下水袋,仰头灌了几口水。
看到哥哥脖子上的异常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姜留更着急了,连忙从马车的抽屉里翻出枇杷干递过去,“哥吃这个。”
江凌低头见她的手又瘦又小,心疼道,“怎瘦成这样,路上生病了?”
姜留催促着,“没有,我长大了,当然就瘦了,哥快吃。”
枇杷干,是刘家管事给她准备的吃食中仅剩的东西,其它的都被姜留分给了沿路的灾民。现在把这几个枇杷干拿在手里,姜留都有些心虚。
江凌伸手拿枇杷干,两人一黑一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姜留笑了,“哥你现在跟咱们第一回见面时一样黑。”
爹爹不会也黑成哥哥这样了吧?姜留眨巴眨巴眼睛,不厚道地笑了。
见她笑得这般开心,江凌心一动,略俯身低声问道,“黑了,可还顺眼?”
“当然!”姜留答得毫不犹豫。
江凌翘起嘴角,“顺眼就好。”
眼见哥哥的心情好了起来,姜留这才敢小声央求,“等到了肃州城,爹爹冲我发火时,哥帮我多说两句好话成不?”
看她这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江凌捻了捻有些痒的手指。
自打江凌来了后,两兄妹便一个趴在车窗边,一个骑在马上说话,旁人想插话都插不进去。左骁卫想讨好大舅兄的少将们急得抓耳挠腮,柴林棐转头看向黄剑云,见他直视前方面容冷肃,低问道,“在想什么?”
黄剑云转头笑道,“我在想,如果现在我跟江凌打一场,谁胜谁负。”
打一场?柴林棐见他笑得坦荡,便道,“我赌江凌胜。”
“好你个柴三!”黄剑云抬手锤了他一拳头,回头大喊道,“江凌,咱俩抽空打一场如何?”
还不等江凌回话,跃跃欲试的闫阔林也跟着喊道,“在下闫阔林,也想请任将军指教。”
说罢,闫阔林的目光便看向了姜留。事关终身大事,他一定全力以赴,绝不手下留情。
戚少康也吼道,“在下戚少康,向任将军讨教!”
“在下韩正,也想跟任将军打一场。”
“在下穆子君……”
见这帮家伙一个挨一个找揍,姜留听得脸都黑了,小声道,“哥别……”
“好。”
姜留还没说完,江凌已毫不犹豫应战。不一场打掉他们的歪心思,他就不叫任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