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劈裂声后,没有传出师公的哀嚎声,姜留松开握紧的小拳头道,“姑姑应该是劈了一把椅子或一张桌子,没事儿,没事儿。”
白淑娟吓得后背都湿了,拉着姜留的小手跑到紧闭的门边,拍着门喊道,“娘,女儿和留儿妹妹回来了,您快开门。”
姜留放软了声调,软软糯糯道,“姑姑,徒儿给您送喜饼和喜糖来了。”
喜饼是男方收到女方嫁妆后回赠女方的礼品,女方将收到的喜饼分赠给家有未出阁女儿的亲友,祝愿她们也能嫁得金龟婿。
廖传睿是今科二甲进士,为了迎娶姜慕筝还在康安置办了新宅,对一个庶女来说,这已是非常好的亲事了,可不是所有京官都有财力在康安城中置产的。姜家这喜饼自是受人欢迎,还有人主动到姜家去讨的。
这么抢手的喜饼,姜家还想着给白家留一份,白夫人岂能不接。她瞪了丈夫一眼,整理衣裳就要去开门。
白全海低声哀求道,“夫人先将这绳子解开再开门吧?”
白夫人瞪眼,“解开做什么,让你再跑到御史台去?”
白全海连忙保证,“我不跑,夫人快解开吧,为夫这样子让孩子们见了实在不成体统。”
命都快没了,你还想要体统?白夫人气得哼哼两声,抬腿抽出匕首握在手中,在丈夫身前一转,他身上的绳子便开了。白全海熟练地抖掉身上的绳子,站起整理衣裳。
白夫人踢开挡路的椅子腿,将房门打开,见到小徒弟俏生生地站在门外,火气便消了大半,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盒子道,“外边冷,进来坐吧。”
“是。”姜留跟白淑娟进入屋中,见地上虽然横躺着桌子腿椅子腿,却没有血迹。白淑娟立刻命丫鬟婆子进屋收拾,白家的婆子手脚很是利索,转眼间便清走损坏的桌椅,搬来全新的换上。这速度,一看就是千锤百炼过的。
去里屋整理好发髻衣衫的白全海走出来,含笑问姜留,“你二姐已经出门了?”
“是。”姜留起身回应,见师公囫囵站着,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她师傅和师公虽然总是吵吵闹闹,但两人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
白夫人冷哼道,“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新娘子能不出门?”
白全海先是先是眯眼睛,又瞪大眼睛看了看窗户,吃惊道,“已经过未时了!夫人……”
白夫人眼睛一瞪,吼道,“你给我老实坐着!”
听到夫人的吼声,白全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坐在椅子上,看得姜留忍不住想笑。
吩咐女儿去关上门,白夫人才问姜留,“你爹可在府中?”
姜留回道,“二姐出嫁后我爹爹就出门了,徒儿也不知他去了何处。不过徒儿听说,在南阳养老的谢尚书今日进京了。”
“什么!”白全海一下就跳了起来,喜出望外地问姜留,“你说谢老入京了?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姜留回道,“谢尚书这会儿应该在我二姐夫府中吃喜酒。”
白全海愣了,“留儿,你二姐夫廖传睿不是京畿襄邑人么?”
姜留揣着明白装糊涂,“嗯。”
白全海激动地在屋里直转圈,“谢老选在此时进京,定是为了君国大事,太好了,太好了!夫人……”
白夫人瞪眼喝道,“你没听见留儿说么,人家是进京吃喜酒的,你瞎猜什么?给我老实待着,那也不能去!”
白全海坐下,完全陷入了亢奋之中,与方才大不相同了,白淑娟低声安抚父亲,让他不要给母亲鼓火。
白夫人看了愁人的丈夫一眼,跟姜留抱怨道,“就没见过他这样的,屁大的官却操着御史大夫的心。君国大事自有万岁和朝中重臣做主,哪轮得到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御史上蹿下跳的!依我看满朝文武,再没有一个比他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