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凑巧,姜留老老实实地跟爹爹在家种了一日菊花,第二日出门去东市雪霞晚查验工匠们新制的指套时,途径永宁坊时,恰好遇上了刘承。
平心而论,这厮单论模样长得并不差,但他的神色和气质,怎么看怎么让姜留觉得他欠揍。要不,招个借口抽他几棍子?
刘承看到姜枫女儿恶狠狠的目光,也觉得她横看竖看都跟她爹一样不顺眼,他拉住马,面上挂起长辈慈爱的表情,温和问道,“姜六姑娘,令尊在府中可安好?”
“我爹十分自责,正在府中闭门思过。”姜留说完,果然看到刘承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刘承继续道,“姑娘回去让令尊稍安勿躁,府尹大人定会查明惜命寺一案,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我有一惑,请刘世子当面赐教。”姜留用桃花套冷冷盯着刘承,不待他开腔,便响亮问道,“西明寺案发之前,曾有僧人引我和姐姐去寺中有刺客埋伏的后园,事后那僧人被人灭口。我父亲查过,案发时西明寺中香客不多,但刘世子就在这为数不多的人之中,是也不是?”
刘承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敛了笑阴沉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姜留站在马车上,声音清脆道,“刘世子自幼便嫉妒我爹的容貌才学,数十次落井下石。八月十八日引我和姐姐去西明寺后园的僧人,就是受了刘世子您的指使,事后又被您灭口的吧?”
围观的百姓闻言,顿时一片哗然。刘承怒不可遏,“姜姑娘无凭无证,如此猜忌、折损朝廷命官的声名,可知该当何罪?”
姜留诧异,“小女子只是心中有疑当面请教,怎就成了折损您的名声了呢?我爹常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若您没做,直接告诉小女子就是。为何要动怒呢?”
“世子爷,是这个理儿。”围观的百姓开始帮腔。
有凑巧经过的百姓追问,“姜六姑娘也只是问问,您既然没指使僧人传话、灭口,为啥要发火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一顿说道之后,刘承发怒便成了罪行被揭穿的恼羞成怒。这让刘承如何受得了,他“啪”地一甩马鞭子,威严扫视众人,厉声道,“尔等不知乃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围观百姓真诚发问,“不知道,世子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留好悬没笑出声来,生生憋了回去。
刘承阴冷的目光盯着挑事的莽夫,只道他不敢与自己对视,才转头问凝视姜留,问道,“他们不知,姜六姑娘也不知么?”
姜留点头,“知道。既然世子爷您没做,就直接说没做不就好了?您是言而有信的邑江侯世子,您说了我就信。”
刘承拿鞭子指着围观百姓,不悦道,“你信,他们信么?”
还不待百姓说话,姜留便抢先道,“如果您怕这里各位叔伯婶子不信,那就不如发个誓,譬如您可以说:举头三尺有神灵,若是您指使人给我和姐姐传信诱骗我们去西明四后园,便叫您断子绝孙或儿孙多灾多难。您这么说,大伙肯定会信的。”
众人一起点头,等着刘承发誓。
刘承这才明白姜留的目的,冷声道,“本世子不愿与尔纠缠,但若本世子不发誓,你便要将无端的罪责强压在本世子身上,也罢!本世子发誓:若是本世子叫你们去西明寺后园的,便叫本世子儿孙多灾多难!可以了么?”
见刘承要走说完便要撤,姜留明艳的小脸上尽是疑惑,“世子这誓言发的好生奇怪,是和尚骗我和姐姐去后园,当然不是您。我是说是您指使……”
还不待姜留说完,邑江侯府的侍卫持枪而上,高声喝道,“我家大人还有要事,耽误了朝堂的大事,你们吃罪的起吗?还不让开!”
侍卫冲散人群后,刘承催马前行,途径姜留身侧时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