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庄民早已老去,面目全非。
方庆隐见状,淡然而笑,频频作揖道:“诸位乡邻:一向可好,方庆隐在此有礼了。”
美娘跟着道:“大家不要怕,不要怕……庆隐是人,不是鬼。”
胆大的庄民们远远站定,又想看个仔细,却又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美娘继续道:“二十多年前,美娘就对大家说过庆隐没有死,大家偏不相信,还说美娘疯了。现在真相大白的时候到了,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上前来仔细瞧瞧。”
美娘忽然不再疯癫,语气也变得十分正常,更叫庄民们感到奇怪害怕。
过有片刻,庄民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来。
他大着胆走到方庆隐面前,拱手作揖:“方庆隐:可还认得我吗?”
方庆隐打量一番:“实在抱歉,庆隐已认不出兄台了,请问兄台是……”
“我是王二呀。”
“王二?”
“对!就是当年那个给你指认、下棋老头的王二呀。”
“哦……原来是王兄台,二十多年不见,你倒是发福了不少。”方庆隐想起当年在五里香酒坊押书赌弈的事来,就是这位王二指认摆棋式老者的。
王二得意道:“托八爷的福,他老人家在镇上给我派了一个肥差,交往的都是些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整日吃喝应酬,所以这些年下来就发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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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八爷?庆隐好像一时记不起来了。”
“就是王八爷啊?难道你忘记了?”
“王八爷?哦…想起来了,就是当年那个中了官,跨马游庄的王家庄王八王八爷。”
王八乃是洞山王家庄人,本为斗鸡摸狗之辈,却仗了他老子的财势,捐得了功名,当年方庆隐之死多少与愤懑不平此人有关。
没有料到二十多年后,这王八依旧混得风生水起,连带着族人也沾了光,真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时过境迁,方庆隐心境早变,再无愤懑不平之感,反而自嘲起来道:“当年王八爷跨马游庄之日,正是我方庆隐气绝身亡之时,此事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正是正是,当年我们都知道你死了,你这怎么又活过来了?”
“当年我方庆隐是死了,可是阎王不收,所以又活过来了。二十多年前,美娘就对你们说过我方庆隐没有死,可你们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也是无可奈何啊。”
“也是也是……”王二讪然道,“不知这些年来你在哪里发财?”
“方外。”
“方外?这怎么说?”
“说起来话长,只怕四五日也说不完。”
“莫不是与美娘口中说的什么‘任府尊主’有关?”
“正是。”
“可否告知一二?”
“方外之事只能方外说道,不足为方内之人说道,便是真说道出来只怕方内之人也未必相信,就留待日后见证吧,庆隐和美娘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与大家多叙了,请大家都散了吧。”方庆隐环施一礼,恭请庄民们散去。
说来也是,方庆隐若说出他的种种神迹,不说至少也得四五日,或怕闻听之人未必就会相信,毕竟这些人只是见识低浅的普通庄民而已。
王二见状,只好识趣地回揖道:“叨扰叨扰……”,
然后,他俨然里正一样对庄民们道:“大家看清楚了吧,方庆隐是人不是鬼,以后就不要再乱传谣言,自己吓唬自己,弄得十里八村的都不安宁。现在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不要打扰了人家夫妻久别重逢的好事。”
经过这番见证,庄民们终于相信方庆隐是人而不是鬼,内心的疑惑和恐惧顿时消除,在王二的呼呼喝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