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就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吧,明天不用早起。”
“明天不用早起,难道明天不上山采药了?”夜离惊道。
“是哩,一连爬了半个月的山路、我都快累死了,反正那片山林里的草药也没有人知道,歇息几日也没有关系。而且家里的草药也太多了,本来是想等着下雨天来清洗蒸煮切块的,谁知道这老天总是不下雨!还有山龟和穿山甲,也要全部杀掉炮炙烤干,反正呢——不上山采药,也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
“好,听熙儿的。如果熙儿觉得很累的话,那我们可不可以卖掉一些草药,然后再买一些现成的药回来。”
“什么?卖掉一些草药,亏你这怪哥哥想得出来!卖,便宜得要命;买,昂贵得要死!我可不想便宜的卖,昂贵的买。”阿缇突然像炸毛的斗鸡。
“好好好……不卖不卖……怪哥哥只是随口一说。”
“你少出馊主意,快睡你的觉!”阿缇生气地将夜离推翻在地铺上,狠瞪一眼,猛然站起身,快步走离了去。
阿缇的言行举止有时颇叫夜离迷茫,比如每日都要早起烧饭洗衣,比如说起“尿尿”时毫无避嫌,比如动不动就将他推翻在地铺上,和记忆中的熙儿似乎有些区别,但仔细思想时,两个熙儿又慢慢的合二为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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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缇离去后,夜离佯睡片刻,便又施展元神脱窍法,飘然穿入北屋,落在了阿缇身边,悄悄安坐下来,脉脉地注视着她睡觉的模样。
半个月以来,每夜皆是如此,偶尔也会取出琥珀耳坠提在手中,一会儿看看耳坠,一会儿看看阿缇,神思倏忽,沉迷幻想。当发现阿缇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时,夜离的心里也涌起一种幸福爆棚的喜悦,期间森罗王又曾来过一次,请他前往阴阳界助战,在这幸福满满的时刻,哪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事,自然是暴喝一顿,驱走了森罗王。
或许是已经看见阿哥阿妈病愈的曙光,或许是终于下定决心留下夜离,今日阿缇睡到半夜之时,红润的唇角忽然浮出了一丝甜美动人的微笑。
在无边的黑暗里,夜离倏然睇见这甜美动人的微笑,便好似浩荡的春风吹拂过冰雪覆盖的大地,雪融化了,冰融化了,粉红的桃花次第绽开,次第绽开,一直漫延到天涯海角。
“熙儿……”
一声深情而颤抖的轻唤,两滴热泪跌落下夜离的雪白脸颊,
是如此之轻,又是如此之重。
他多么希望此刻永葆,但黎明还是悄然来临。
忽然雄鸡一声鸣啼,将沉湎在甜美回忆里的夜离惊醒过来,他知道一会儿阿缇又该起床了,遂就身影一晃,倏然飘离了北屋。
夜离回至西屋,元神入窍,佯装睡熟等待阿缇叫起。
直等到旭日东升,阳光普照大地,他才想起昨晚阿缇所说“明日不上山采药”的话,心中暗道:熙儿,今日不上山采药也好,这半个月来你也实在太辛苦了,就好好地多睡一会儿吧。
果然阿缇睡了一场好觉,起来得十分迟晚,便是来给夜离解开麻绳时,也是乌发蓬乱,满脸慵懒,难得梳妆打扮的模样,倒是叫夜离愈加疼怜和心动。
二人随便吃过早饭,开始处理那些储存的新鲜药材,该清洗的清洗,该切块的切块,该蒸煮的蒸煮,该晾晒的晾晒……山龟和穿山甲自然由夜离操刀宰杀,阿缇来打下手。尽管她有些害怕,甚至可怜山龟和穿山甲,可是想到阿哥阿妈的伤病,还是咬着牙,闭着眼,怯生生地协助夜离解决了它们。
如此连续十多日,二人才将家中储存的新鲜药材全部处理干净。
而阿缇的阿哥阿妈也在二人的精心照顾下,伤病彻底好转,阿雷能够起床出屋,拄着拐杖在晒场上来回走动,阿妈也能慢慢走出北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