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哽咽乞求,泪滚如雨。
子熙一动不动的站立着,感受着那具曾经叫她怦然心动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不已,忍不住两颗清泪夺眶而出,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遵从内心真实的感受,她是如此的依恋不舍,但彼此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那鹰嘴崖畔初遇时的悸动,那塔提湖边携手时的喜悦,那斯图城外相拥时的海誓山盟,那斯图城内彼此定情的缱绻缠绵……如今都作了一场烟花春梦化为乌有,怎不叫人肝肠寸断?
子熙微微合上泪眼,似在呢喃道“自从嫁给你父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回到从前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你不愿意随我离去?我分明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啊!”夜离捧起子熙的双颊,泪流满面的注视着那张清丽的脸庞。
“我怎么不想随你而去?可是如果我随你去了,我整个斯图城的克京人将会被屠杀殆尽。”子熙终于说出当年不肯随去的原因。
“当年你有苦衷不说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我父王已死,为什么你还是不愿和我在一起?”夜离逼问道。
“我既然已成了你父王的人,就决定不会再嫁给第二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他的儿子?难道你叫天下人都唾骂我吗?”
“我不管!我不管!今生今世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如果天下人要唾骂你,我夜离就杀光这天下人!”夜离此话刚落,印堂间那道黑焰腾的又闪现出来。
“天下人岂是你能杀得光的?时至如今,你为何还是只想着自己,却不替别人想一想。”
“我替别人想一想?我替别人想一想,别人可曾替我想一想!”夜离愤怒地捧着子熙的面颊,悲吼道。
“请伯陀不必再说了……”
子熙感受到夜离越来越冷酷,越来越暴戾,心中不免一阵阵不寒而栗,遂就挣开被夜离紧捧的面颊,冷静地擦去泪痕,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你我缘分到此已尽,就请伯陀放过我这个未亡人吧。”
“不行!绝对不行!”夜离又羞又怒,暴吼声几乎震塌了整座惠宁宫。
“那就随便伯陀吧,未亡人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子熙微一施礼,转身徐徐离去。
注视着子熙渐去渐远的倩影,夜离悲痛欲绝,泪水一次次滚滚而落,模糊了绝望的视线。
突然,他厉声喝道“英子熙!你听好了我父王会屠城,难道我夜离就不会屠城吗?”
厉喝声才过,夜离印堂间的那道黑焰倏然冲射而出,射有三尺多远,如火燃烧。
子熙娇躯一震,仿佛电打雷劈一般,颤微微转过身来,正瞥见那道黑焰燃烧,一股阴森森的杀气扑面而来。她怔怔的,幽怨的,怅然的,迷茫的紧盯着夜离,两行清泪簌簌滚落,落地无声。
忽而子熙一咬齿,一转身,快步消失在大红帷幔之中。
子熙转身而去的眼神充满了幽怨,充满了失落,充满了敌意,夜离看得分外清楚。
“熙儿,你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光看我?我的心真的好痛,真的好痛啊。”夜离猛扯胸口,蓦然瘫坐在地上。
时光好像在飞快的倒流,满天的梨花飘洒起来,那穿着红裙的少女又如蝴蝶翩跹似地朝他走过来了,青春娇美,面含微笑,直笑得夜离心似刀割,泪如雨下,也跟着呵呵呵地傻笑起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宫女欣九突然惊慌失措地跑出寝室,大叫大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她自尽了!”
这一声叫嚷啊,不喾于千钧雷霆炸过头顶,万般闪电掣过脑海,天在轰隆隆地崩,地在豁嗤嗤地陷,山在哗啦啦地倒,海在呜呼呼的啸,直把夜离震得目瞠口呆,魂魄飞散。
当回过魂来时,夜离嚎啕一声,发了疯似地直奔入子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