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也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料到陵若岛上的凶魔丘曲余吞噬了此气,以助修炼脱厄。
忽忽之间,十余年过去。
此日殷意子打坐在洞中,忽然一阵心血来潮,元神不安,原来那镇在陵若岛上的“罗天大降符”是他精血所作,是以能够感应出来。他掐指一算,大惊失色,于是匆匆关了洞府,直往陵若岛来巡察。
幸亏来得及时,凶魔仍然被镇在岩碑之下不曾脱逃,但那岩碑已经被挣得裂痕斑斑,欲破欲碎。
殷意子暗道一声庆幸,盘膝打坐在岩碑之上,口颂“罗天大降”咒,增加结界之力,要将凶魔镇压回去。——此一幕正巧给夜离赶来看见,但是却被他强大的真气给震晕死过去了。
丘曲余炼化了那煞灵之气,道行大增,将那神碑挣得摇晃欲裂,却不料关键时刻殷意子飞临陵若岛上来了,硬生生又将他镇压了下去。此时他兀自在洞内一边破口咒骂,一边运功做法百般挣扎。
那神碑一时上一时下,一时大一时小,红光瑟瑟,摇摇欲裂,同时发出轰隆隆地惊天巨响,仿佛有无数闷雷在天空不断滚过。
二人各拼法力,相持将近两日,难分高下,只是夜离昏厥过去,并没有看见这场惊心动魄的斗法而已。
二人又斗了两日两夜,一个渐似油灯将枯,一个恰如风中残烛,都界临生死攸关的时刻了。
这夜恰逢月圆之时,大海上忽然海水翻滚,波浪滔天,百十丈高的大浪一排接着一排拍打向岸边,发出一阵阵并天淹地的洪响声。海风猛烈的呼啸着,尽情地肆掠着,仿佛要吞噬了这座荒莽的海岛。
殷意子盘坐在神碑之上,不停的捻指颂咒,浑身如火似荼,额头大汗淋漓,而身下的神碑却在不停的晃动,恰好似坐在大船上一样颠簸不定。
及至夜半,一轮圆月缓缓步上了中空,照得海岛上纤毫毕见,朗如白昼。
海浪更高了!
狂风更大了!
猛然间,一声开天辟地的轰隆巨响!
那神碑就炸裂开来,碎石乱射,缤纷如雨,向天空中飞去,向大海里落去。
与此同时,一条健硕的身影直射向那一轮浩浩明月。
天地之间,大海之上,
传来一阵阵恣雎肆意的狂笑声“啊哈哈哈……我出来了!我出来了……啊哈哈哈……”
丘曲余借助那股煞灵之气和极具阴煞的“月引”之力,终于震碎神碑,破空而出,脱离了两千多年的镇压。
在不断的狂笑声中,丘曲余矫健地降落在一座巨岩上。
但见他背前倾,腿前屈,身长头巨,浑身上下绿毛茸茸,着实唬人之极。
殷意子被震飞出百十丈远近,落在一片乱石堆里,摇摇晃晃站稳了身影,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丘曲余远处瞥见,不禁恶笑道“殷意子!当初你假装慈悲,留本尊一口‘生气’的时候,本尊就相信会有重见光明的一天。果然老天有眼,给了本尊一口玄灵之气,又给了本尊一个徒弟,又给了这‘月引’之力,今日本尊就出来了。殷意子!你万万没有想到吧?啊哈哈哈……”
“丘曲余,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有老道在此,你就永远别想离开此地!”殷意子抖动手中的九节竹杖道。
“殷意子!本尊看你今日拿什么困我?”丘曲余大吼一声,双足一蹬,已从巨岩上蹿将过来,气焰汹汹,势如猛虎。
殷意子纵身迎在空中,挥九节竹杖就打。
两影交错,二话不说,就大战了起来。
他俩一个是人身修道成仙,一个是貙躯炼气化魔;
一个是九节竹杖锻就法器,一个是铁臂刚爪天生神兵;
一个是恨得牙龈咬碎,一个是怒得双眼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