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趴伏在桌面上,竟然呜呜咿咿地恸哭起来。
火南耸然一惊平日里主人醉酒从来不曾落泪,今番醉酒却为何哭得如此伤悲,心中一定有什么悲伤之事。
于是他慌忙抚慰道“主人如果有什么伤心事,就尽管说出来吧,莫要藏在心里魇出病来了。”
这一来酒吃得太多;二来郁积的伤悲和怨恨在此时终于压不住了,因此夜离便好似一个唠叨的老妪半泣半诉地将他与红萱公主相遇相识以及相互许约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最后他举拳不断地猛砸桌子道“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啊……”
火南侧耳听毕,沉默了片刻道“舞阳化既然答应把红萱公主许配给主人,却为何又要把她嫁给了大王子?这真正气煞人也。看来其中必有隐情,主人何不去问一问,只要问个仔细,便会真相大白。”
夜离心怀郁愤无处渲泄,兀自万分难受,这席话譬如几粒火星子,刹时就将他体内的怒火点燃了起来。他猛然抬眼紧盯着火南,喃喃道“你说得没错!你说得没错……我这便去问个明白,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
话音落处,夜离随手取过斩妖刀,东一脚西一脚地直奔出了客栈。
鬼硨侍奉一旁,一直默然不语。此时见夜离愤然离去,急对火南道“主人,你好糊涂啊!大王子都已经和红萱公主成亲了,便是问出了真相又能怎样?这一去,怕是要惹出祸来了。”
“这……”火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我这酒也吃多了,一时倒没有考虑仔细,这该怎么办?”
“以小人看还是随他去吧,我们正好借此机远走高飞离了他去。”鬼硨献上主意道。
“放屁!我堂堂天照大神后裔岂是那种不忠不义的小人!既然已认作主人,岂会轻易相弃!你休要胡说!”火南大怒道。
“是是是……是是是……”鬼硨自知失言,羞愧难当,掌?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道“小人糊涂,小人糊涂……”
“罢罢罢……你在此好生看顾,我便去把主人追回来。”火南说过,脚下如飞出了客栈。
火南一路急追,在直街拐角处追上了夜离,就把那话都给说明白了,又苦口婆心劝夜离返回客栈。
此时夜离酒性业已上头,脑中只有一根筋,如何听劝?便将火南怒喝回去,独个儿跌跌撞撞地来到圣宫,闯入筵厅。
那时喜筵已然散席,侍仆们正在收拾筵厅,抬桌的抬桌,挪凳的挪凳,打扫的打扫……来来去去,忙忙碌碌,仿佛无数陀螺影飞转也似。
夜离醉醺醺地打听到洞房就在章德宫哩,遂就随手抓过一只酒坛,扒扯了酒封,仰脖子咕咚咚猛灌一气。
所谓钱是英雄酒是胆!这酒儿喝多了,那胆儿就越发变大了,毕竟他心中还是比较尊重哥哥胤光的,只有吃得烂醉,才好发泄。
夜离仗着这浑身的酒胆,一边趔趔趄趄地径朝章德宫而来,一边大呼大叫着“胤光在哪里?胤光在哪里……快叫他出来见我!”
胤光听到叫唤声,一抬眼,便觑见夜离摇摇晃晃地走进拱门来,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
“阿弟,你不在哥哥这里吃酒,却到哪里吃酒去了,竟然又醉成这个样子?”胤光走上去,一边面露关怀的责备,一边伸手准备夺过夜离手中的酒坛。
“不用你管!”夜离摇摇晃晃推开胤光,满嘴喷着酒气道“我且……我且……问你!你为何……为何要与红萱公主成……成……成亲!”
为什么与红萱公主成亲?这问的是什么话?
胤光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知如何答复。
舞阳化也早已看见夜离进来,听到问话,直惊得三魂丢了两魂半生怕他醉后胡乱说话,一个不留神就抖露了他与红萱公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