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凌空子在言京山习艺学道,自会些辟谷食气之道、召神驱魔之术,如今正巧用上了排场。他先烧了四贴符箓,往空中抛去,祭了四方诸神,复把案上五色令旗中的玄旗掣起,一手执靖魔剑直指北方,一手执玄旗迎空招展,神凝元气,脚踏禹步,口中念念有词。
果然不过半日,西北天空里风起雾涌,涛走云飞,一股寒流往南方袭来。
如此连召了两日,气候变得奇冷无比,滴水滴冻,便是军士出营小解,那尿液也立刻冻成冰棍。将士们都龟缩在营帐内,生火取暖,依旧苦寒难当,所幸富辛伯辛苦了几日,业已搜集到了大量的棉袄裘袍等过冬之物,按各营分发下去,众将士这才躲过严寒。
到第七日头上,巡海将士业已看见沿岸海水已然结成冰冻,向海面铺展开去。
这日夜间,西北天空里狂风怒号,乌云翻滚,隐隐传来雷鸣之声,大抵是冷龙受到令符招引,往南方赶过来了。
却正在这夜紧要关头,胤光兀自在台上作法之时,金翅鸟忽然飞临法台,上下盘旋,悲唳不已,原来这金翅鸟灵魂一时未散,因眷恋着生主,就飘飘荡荡的直飘到了法台上来了。
胤光在土台上陡然觑见金翅鸟浑身鲜血淋漓,绕台悲唳,就神魂不定起来。
这一走神,那还了得?胤光持咒不住,气逆丹田, “哇”的大叫一声,一口鲜血自口内喷出,便从台上掉落了下来,而那金翅鸟的灵魂扑棱几下翅膀,化尽虚空。
火南和众士兵兀自守护在台下,忽听到叫声,急近前来看,却是胤光昏倒在地,面如金纸,奄奄一息。他忙命军士抬入宿营,一壁传军医来见,一壁命人禀报富辛伯。
那时已是下夜,夜黑风急。
富辛伯闻听消息,吃惊非小,急赶至宿营,但见胤光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气如游丝,不禁心急如焚。
不一时,军医来至,把胤光脉象把了,知是气逆丹田,五体聚凶,乃推脉捏穴,将那股逆气推至肺腑,复连击了胤光胸口数下。
果然胤光大叫了一声,弹起身来,把一口淤血吐在了被褥之上。
富辛伯且忧且喜,呼道“大王子?大王子……”
胤光悠悠醒来,环顾众人,忘了自身尚处危地,只喃喃惦念道“金翅鸟死了,金翅鸟死了……我阿弟夜离他……”
金翅鸟既死,夜离必然凶多吉少!
众人闻说,心头惨然,默然无语。
富辛伯戚然劝道“大王子不必担心,自古‘吉人自有天相’,况且二王子聪慧过人,必能化险为夷,大王子还是好好养伤,莫要劳心伤神。”
胤光这才恍恍惚惚记起从土台上掉下来的光景,幽恨道“可惜我筑台施法,耗时数日,却功亏一篑,大伤了元气,看来渡海擒贼要大费周章了。”
见胤光气虚力弱,声如蚊蚋,富辛伯甚是揪心,便安慰道“那舞阳化早已成了笼中之兽,擒他只是早晚之事,大王子莫忧,只安心养病即可,军中事务,老臣暂时打理便是。”
“只怕我元气大伤,一时半会难以恢复,就有劳老宰辅操劳了。”胤光说过,微微合上了眼睑。
富辛伯见胤光身心虚弱,疲惫不堪,遂就示意众人,随之悄悄退出了宿营。
忽得烈奉了舞阳化的节仗,准备过海求和同时提亲事,但大海上寒风怒号,冷气袭人,却是过不得海去。
正是忧愁了一夜,次日早起,观看天气,却见天空豁然云开,红日高悬,海面上风平浪细放眼千里,忽得烈不禁大喜过望,即刻点拔了百余健壮水手和军士,一边起锚升帆,一边摆布节仗。
不一时,大船启航,径朝大海北岸驰来。
忽得烈固然不知连日的寒风冷气俱是胤光作法所致,如今他受伤不能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