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坤抬眼巡视众臣,问道“大家可还有什么别的良策?”
众臣们缩颈耸肩,绿豆眼对着王八眼,王八眼对着绿豆眼,一转不转,没个应声。
素坤长叹道“只可惜老夫还没有调驯好那八头小貘人,否则……又有何忧?”
素坤兀自慨叹,众臣闭囗如钳。
偌大的寝宫沉寂得如一口枯井,仿佛连日光穿进花页窗台,也能听见哒哒的声音。
值此时,忽然门外侍卫传报苏谛庙的多赖大师求见。
众臣们闻报,都悚然一惊,神色紧张起来。
弥敦慌忙劝道“多赖此时又来,必定心怀诡计,主公还是不见为好。”
“诶,老夫倒觉得他这回来得正在节骨眼上。大家既然都想不出好主意,老夫何不趁此机会,叫他再去劝劝老匹夫,或许能叫老匹夫改了念头,这也未可知啊!”
此时子熙公主正图谋攻城,众臣又无人献出良计,而且长子素勇与傲奢酣战未艾,难以回师,正可谓是三把火在素坤的屁股下烧燎,令他坐立不安,忽听见多赖和尚来访,素坤就想出这个办法来。
弥敦等众臣闻说,果然有道理,便都纷纷点头。素坤便传多赖和尚来见。
不多时,多赖和尚拖着锡杖,大步而入。
夜离尾随其后,唯唯诺诺,甚是惴惴不安,毕竟惧怕被人识破哩。
众臣见了多赖和尚,都面目肃然,弯腰施礼。
多赖和尚坦然接受,也不回礼。
众臣多不曾留意夜离,只当跟班而已,唯有弥敦多了一个心眼,时不时冷眼上下打量,这叫夜离背脊上凉飕飕的,佯装镇定地站立在和尚身后。
素坤命侍座毕,问道“大师不在庙宇里清修,又来鄙舍作甚?”
多赖和尚将锡杖交付夜离拿着。
夜离胆战心惊,一时没拿稳,锡杖就敲在了头上,他一边摇摇晃晃地把住锡杖,一边摸着额头,皱眉眨眼,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一时都放松了警惕。
多赖和尚一边朗朗大笑,一边大咧咧坐下,回道“洒家在庙中听说,大祭司与子熙那小丫头正在交战,但这战事一起,死的可都是克京人的儿郎啊!洒家一想到此,哪里还能清修得住!”
“大师果然消息灵通,却不知大师要帮哪一边啊?”素坤道,“当年斯图城破,大师可是宁愿出家当和尚,也不愿做傲奢的臣子啊!这种高风亮节,实是我克京人的榜样。老夫如今也正是继承了大师的夙愿,只是你兄长英侯不知天时人和,一味向傲奢屈膝献媚,把个克京人弄得饿殍遍野,怨声载道,老夫这才揭竿而起,为民请命。大师如果真悲悯克京人,就应该去劝劝你兄长英侯,叫子熙那丫头撤了兵马,我们共商大业,重振克京人的家国。”
多赖和尚朗笑道“洒家那兄长生性懦弱,目光短浅,不及大祭司气宇宏阔,高瞻远瞩。洒家这回来,正是本着‘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之愿,想去劝劝他。如果两家能化干戈为玉帛,这是克京人的福址,也是洒家的功德一件啊。”
素坤这时正如风箱里的老鼠两头难挨,焦头烂额,这番话却不正中下怀?
因此他大喜过望道“大师果然心怀大义,与老夫不谋而合。如今子熙那丫头在斯图城外虎视眈眈,事态瞬息万变,还请大师速去大牢,劝劝英侯,好早日化去两家兵戈。”说罢,迫不及待地传唤侍卫速引多赖和尚去大牢劝解。
多赖和尚暗自窃喜,起身谢礼,遂随侍卫大摇大摆出了九鼎楼。
夜离这时才知道多赖和尚的计谋和气魄来,于是提着斋笼,闷声不响,紧随后头而去。
弥敦旁边细听,多有疑窦,见多赖和尚离去,就凑近身来道“主公,他与英弘本是同父兄弟,哪有老鹰啄自家眼的?此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