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的表情。似乎对于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了。
“哼,谁说不是呢。看她们曾经那嚣张的样子,现在沦为罪臣之女,恐怕以后连个奴婢都不如了”
夏千之听完心中一凉,忍不住握紧了衣袖。
她今年十四岁,还未过及笄之年,岂不是要被判了流放?
远远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狱卒走过来,后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素净的姑娘,头上戴着兜帽,倒是看不见脸。
她给狱卒塞了不少银子,才换了这半盏茶的探望时间。
“说完话快些走,可别给我招惹麻烦…”狱卒揣着银子,蛮横着说道。
那姑娘低声应了一声,又等了狱卒走远,才掀起兜帽。
夏千之看过去,原来是绿莞。
“小姐,你受苦了。”
她曾是夏府的领头女使。前些年受恩嫁出府,夏千之还为她备了不薄的嫁妆。
说起来,算是对她有恩了。
“绿莞,你不该来这里的,幸而你早早出了府,如今免受牵连才好。”
夏千之隔着栅栏抓住了她的手,指尖冰冰凉凉的。
还很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忧愁。
“小姐,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笺。
说道“你若被判流放,会贬为贱籍,只能为奴,或被人买去做妾室,做奴婢,做外室。除非皇家子弟赦免,才能脱离贱籍,否则永无翻身之日。”
又说道“这是陆家少爷托我送来的信笺,他想在你流放之前,向户部请帖,收你做妾室,这样就能让你免于流放之路。”
夏千之拿着信笺,有点发怔。
“陆少爷?城北医馆的陆正秋?可是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啊…”
“小姐,我今日冒险前来,就是想替陆少爷帮你寻个出路。虽说做妾室实在委屈了你,但眼下这变故,恐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总比流放去要好得多。”
她说的这些,夏千之当然知晓。
只是……
若是非要嫁人做妾室才能脱险,为何不是明玉衡来替自己寻这出路呢?
明家是夏府至交,向户部请帖,收她做妾室,应该不是难事的。
于是她问道“明尚书家,没有什么动静?”
绿莞知晓她的心思,摇头叹了口气。
“本不想告诉小姐的,明家二少爷明玉衡,昨日…办了喜事,娶了正室。”
“为何…这么快?”
话一问出,夏千之却突然明白了过来似的,目光黯了下去,低下了头。
看来明尚书家,是急于摆脱夏府,不想有一丝牵连呢。
想到此处,不免感觉有些心寒。
其实她对明玉衡的感情,也不见得多么深,也仅止于青梅竹马而已。但这种落难时被抛弃的滋味,却不好受。
她还本以为,明尚书总会念着交情,帮衬着夏府渡过此劫。现在看来,他与父亲的交情不过官场上的泛泛之交而已了。
夏千之冷下脸,狠了心似的说道“做妾?有何不可,只要能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家中败落的原由。
父亲一生戎马为国,是不可能叛国通敌的。
但现在帝君降罪,证据凿凿,恐怕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而母亲……
夏千之突然想起母亲冷漠的脸,心中不是滋味。
忽然之间,好像有太多的事压在她的肩上,理也理不出头绪。
“小姐,丞相大人怕是无力回天了,现在看来,也是能救出一个是一个了。我会在外面和陆少爷尽量赶在流放之前救你脱险的。”
夏千之攥住手中的信笺。
抿了抿唇,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镯,给了绿莞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