币丢到了老妪脚下,她咽了口唾沫,这些炭显然不值这么多钱。
“也许那家伙看错了?”她心道,迅速地左右环顾一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时,伸出腿,把银币踩在了脚下,同样炽热的灼痛从脚心传来,但她只当那是幻觉,“只要等没人注意的时候把它捡起来……”
汤姆把木炭丢到院子的角落里,回头看向那枚正在老妪脚底冒出黑烟的银币。
“你很在意她吗?卡卡洛夫,”海尔波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拍了拍汤姆的肩膀说道,“是的,你很在意那个女孩。”
“我只是有些好奇,像她这样的人,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汤姆有些迷茫,来这里几个月,他的埃及语也已经和本地人一样熟练了,但他始终却被这个第一次上岸时看到的女孩困扰,他难以理解她究竟是在以一种怎样的方式感知这个世界,又究竟是凭借着什么才让这个在人类的躯壳中躲藏着的比小动物复杂不了多少的灵魂苟活下来的。
“为什么?”海尔波同样看向街对面的女孩,但眼神和汤姆完全不同,此刻他的状态并不比那个女孩好多少,“为什么你会对这种无用的家伙感兴趣?她的存在和不存在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影响或是半点儿意义吗?”
“我不明白,”汤姆摇了摇头,“即便身为预言家,我也很难想到她在命运中应有的位置。”
“很多东西,包括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海尔波冷笑一声,“它们存在的意义比不上草芥,但还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侵占着本该属于他人的东西,每有一粒麦粒进到它们的肚里,就会有个配吃饱饭的人饿肚子,它们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孽。”
汤姆诧异地看向海尔波,他的表情隐藏在木乃伊的绷带下看不真切,但眼神中却又燃起了被纳尔逊打垮的火苗,海尔波这几个月并没有白躺,在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并非无敌之后,他似乎正在试图把他的歪理学说融会到一种更多人都能够理解的理论中去,可实在拙劣不堪,就像一个智力低下的格林德沃。
“你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问问这个知情者呢?”
海尔波赞许地看向汤姆,打量着老妪的脚下,他欣赏这种玩弄人心的折磨,哪怕汤姆只是略施惩戒,啧啧地说道,“把一枚足以让她过一年好日子的银币丢在地上,她哪怕明知那是一块被烧得通红的煤块也会踩上去不让别人看到,我很好奇,她的贪婪究竟能挺过痛苦吗?”
“我想恐怕不能。”
“要打个赌吗?卡卡洛夫,”海尔波怪笑一声,说道,“你太小瞧贪婪了。”
“不了,海尔波大人,”汤姆背对着他拒绝道,“预言家从不打赌。”
“无趣。”海尔波耸了耸肩,“回到我们一开始的话题吧,你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问问这个知情者呢?”
“她知道什么?”
“把你的魔杖给我。”海尔波伸出手,像汤姆索要魔杖,“我来给你演示一个总算完善了的魔法。”
汤姆也终于明白了海尔波走出房门的原因,他口中的魔法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实在按捺不住想要实践的念头,汤姆并没有犹豫,径直把魔杖递给了海尔波。
这下轮到海尔波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汤姆给出魔杖的动作会这么干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不用了,我没有魔杖也能施展魔法。”
说罢,他抬起手,隔着院墙按向老妪的方向,轻声念道:“摄神取念。”
老妪的身体僵住了,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落到了墙边的杂草堆里,而那枚烧穿她鞋底的银币随着她蹬腿的动作向街面滚去,银灿灿的光芒吸引了几乎所有能看到的人的目光,她终究还是没守住这份不当得利。
“呵呵,我赌输了。”
海尔波嗤笑一声,紧接着,老妪的七窍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