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琛冷嗤,“萧叶岩上次肺部中枪,可能留下了后遗症,这次她明面上是送他回南洋,真正的目的估计是警告少衍别再动他。”
黎俏往酒杯里丢了两个冰块,晃动了两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你不觉得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么?”
贺琛举杯的动作一顿,神色中流露出少许的怅然,“或许有,或许没有。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只知道萧夫人差点死在商家老宅,柴尔曼公爵大为震怒,带了一批皇家骑士赶到帕玛,让商纵海交出少衍。”
这时,他仰头灌了半杯酒,眸现嘲讽,“你以为少衍为什么要来南洋,因为一旦他还留在帕玛,商氏必定永无宁日。”
黎俏撑着额头,笑意微凉,“他那么重情义,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母亲。”
“对自己人重情,对外人就会薄情。”贺琛幽幽道出一句话,“越是这样,就越容易被自己人反伤。”
萧夫人就是典型的例子。
商郁的十六岁,哪怕比同龄人成熟,可也还没成年。
尤其……亲手伤了至亲,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注定会落下心结。
……
这一夜,漫长而无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站在客厅里的黎俏接到了一同电话。
是阿昌打来的。
“七小姐,靳先生和三爷的订单已经签署完毕,他和落雨已经登机,一同来了南洋。”
黎俏淡声说知道了,正欲挂断电话,阿昌又说道:“七小姐,昨天有人看到萧老大去了文寨园。”
“只有他自己?”
阿昌犹豫了几秒,“还有二小姐,半夜三点左右离开的。”
黎俏举着手机看向窗外弥漫着薄雾的山峦,眼底缠着淡淡的血丝,“通知七队的人,如果地下集市找我三哥的麻烦,让他们帮忙解决。另外,把少衍出现在边境的所有记录全部抹掉。”
“好的,七小姐。”
结束通话后,黎俏双手环胸,幽淡的眸底敛着湛湛的寒光。
商郁的病,症结是萧夫人。
十一年前的事,调查起来确实无从下手。
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萧叶辉的参与。
但她相信,凡存在,必留痕迹。
……
晌午,落雨和靳戎抵达了南洋。
两人出现在公馆时,表情都不算太好看。
尤其是靳戎,面部线条紧绷严肃,顶着一张债主子的脸,走进客厅就开始寻找黎俏的身影。
干女儿长大了,不但不听话,还学会算计老父亲了。
落雨则僵着脖子,垂头丧气地跑去找商郁报到。
她的手里,还攥着黎俏的那只腕表。
此时,贺琛望着靳戎满屋乱转的身影,挑了挑眉,“你寻宝呢还是地面烫脚?”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在客厅绕三圈了。
闻声,靳戎抿着唇走到茶几附近,居高临下地睨着商郁,“那小孩呢?”
贺琛偏了下头,“什么小孩?”
靳戎还没找到黎俏,就听见商郁淡淡地开腔,“她出门了。”
贺琛轻佻的眉梢眼角挂了一丝茫然,靳老大口中的小孩,是黎俏?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贺琛就从靳戎哀怨又委屈的口吻中得知了来龙去脉。
最后他陷入了沉思,当初自己是因为什么不肯追黎俏来着?
连神出鬼没的靳戎都把她当宝贝女儿护着,她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
中午,西餐厅。
黎俏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坐在窗口玩手机。
前方一抹香槟色的身影徐徐走来,入座时,香水味扑鼻。
黎俏抬起眼皮,把手机放到桌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