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碰到不怎么鼓囊的钱袋呃算了,还是赌一个吧,爹爹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疑忖间,小西贝手上的招式却一刻未停,几下眼皮开合,我居然真的看到冼昭已经被血污糊住的胸口开始有了微微的起伏!
“他方才还有微弱脉搏,现下我已强力打通他经脉。”小西贝说着,手上再度发力,几成输送后,小西贝额角有了细密的汗珠。
“活了。”小西贝道,便见聂莼桑飞身过去抱住了冼昭。
我想她可能真的,很在意这个给她盛着心的人肉盒子…
小西贝收了手,盯着冼昭乌黑的印堂一小会儿,皱眉道“但他恐活不过三十日,他中了噬魂散。”
闻得这一句,聂莼桑手一抖,眼神里有惶恐与不可置信“我没有,我没有给他下过噬魂散!”她转念一想“难道是…残女的刀?”
小西贝摇摇头“噬魂散是慢性毒药,绝不可能一朝一夕缠绕躯体,进入筋脉。他中噬魂散,已有月余。”
月余?聂莼桑脑中画面闪现。
是姑苏鹊桥!
那落水的小孩身上,有极浓的腐蚀味!那不是河里的腐鱼烂虾,而是噬魂散!
噬魂散极易溶于水,但药性慢,往往让人不易察觉,可以通过表皮侵入五脏六肺。但只要及时清理干净,还不至于渗入筋脉。
可那日,冼昭为了让着她开心,他们并没有及时回去换衣裳,而是去了茶汤铺子。
“那我该怎么办?”聂莼桑看着怀中的人,又望了望小西贝,眼底透出狼狈与无望,就像一个小孩,打碎了心爱的玩具。
“我已经逼出了他筋脉的余毒,只是这月余,噬魂散已经侵入膏肓,那不是我能抵达的境地,除非…”
“除非什么?”聂莼桑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无心镜。”小西贝看着她道“无心镜是灵物,可以替作他心。”
聂莼桑抚上心口,那里,有一只黑痣大小的镜蛊,她幽幽道“我同他换”,她看着怀中的人,声音轻缓地就像是在对谁喃喃耳语“把无心镜还给他罢,这本就是大晁的东西。我的心取回来,无心镜还给他。”
小西贝叹了口气“我刚刚说过,这噬魂散已经侵入膏肓,所以这颗心,将很快衰竭。区区十几日,你将历经平常人几十年的衰老过程,最后死亡。而现下残女已经灰飞烟灭,没人驱动镜蛊,你方可以镜作心,安稳度过一生。”小西贝顿了顿道“你,还确定要换吗?”
我亦欲开口相劝,却见小西贝摇摇头。确实,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也左右不了她的决定。
聂莼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能够在一百年后醒来,看到了本看不到的光景,认识了本不能认识的人,我很知足。”
说罢她看了一眼委在自己膝上的人,恢复了原本那张淡漠的脸,转头又对小西贝说“我这里,”聂莼桑指了指心口的地方,“有一只镜蛊,镜心被唤出时,它会跟随着镜心附着在人体上。烦请公子施术时将它拦住,交给我。”
“你要下蛊?”小西贝道“你可知镜蛊后果?”
聂莼桑摇了摇头“我不会害人,公子照做就行。”
小西贝不再多言,取下背上负的琴,一抚前襟端坐在琴前,起灵调起。
不消片刻,一只黑褐色的蛊从聂莼桑领口飞出,牵引着她胸口一道琉璃般的光,往冼昭心口的位置飞去。
那道光在冼昭的胸前一闪,人便有了微弱的呼吸。那只镜蛊轻轻绕到他的脖子后,找准角度正要一口咬下去,被小西贝一个指令收回。
法术未完,小西贝起灵调未停,接下来便是冼昭的心移开主体。
这是我第一次看人心,有些好奇又觉得有些骇人。半睁了眼去看,微眯着的眼风里瞅到一颗鲜红的人心,小小的,不如想象中的骇人,却处处是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