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琳玥情急之下只顾着去挡信件内容,没想衣袖就这么带上了一旁的瓷碗,直接将一碗糖水带翻在桌上。
糖水溢出,一半蔓延在桌上,大半都洇到了郭琳玥的衣袖上。
“殿下。”岳尘飞忙去捞她的衣袖,目光划过心血尽费的糖水,心底哀愁的一叹。
“啧。”郭琳玥本就不好的心情,经此一遭,更加差上许多,难免迁怒面前的人,“出去!无法替我分忧解难便也罢了,尽做这些无用的东西!”说着,她一把将湿透的衣袖从他手中拽回。
打湿的衣袖从他手中抽走,只余下一阵沁水后的凉,连带着他的心也被冻了下。
岳尘飞却没有听话的退出去,而是道“尘飞知道殿下近日来一直在为边关忧心,尘飞也愿意为殿下分忧解难,只要殿下吩咐!”
郭琳玥挽了挽湿袖子,原本想绕过他去换身干净衣服,听了他的话,郭琳玥也不急着去更衣了,望着岳尘飞看了片刻。
岳尘飞一腔热忱的看着郭琳玥。
是不是殿下没了忧虑,一切便能变回之前的模样?
郭琳玥沉默片刻后,忽然道“你前两天是不是说,光禄大夫的夫郎要办一场宴,邀了城中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夫郎,也邀了你?”
岳尘飞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但还是应答了一声“是”。
光禄大夫的夫郎恰逢生辰来临,光禄大夫宠爱夫郎,便赠了他一艘画舫做为生辰贺礼,光禄大夫的夫郎便是要在那画舫上宴请显贵人家的夫郎们,除了他,还邀了大皇女和二皇女的夫郎。
光禄大夫的夫郎亦是出身显贵之家,他办宴,大家自然都赏脸。
不过岳尘飞之前向郭琳玥提说这事时,郭琳玥二话不说让他届时称病不去,岳尘飞还因此难过了两天,可没想到今天郭琳玥竟是主动提起。
等岳尘飞回答过后,郭琳玥闭上眼好一番挣扎,最终咬牙,像忍痛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闭着眼说“你去参宴吧。”
岳尘飞一愣。
“殿下不是说……”
不等岳尘飞说完,郭琳玥强势打断他,“我改主意了,你去参加宴会,你必须去!”
岳尘飞话梗在喉间,过了两秒,他将话悉数咽回,顺从地点头答应下来。
郭琳玥将未被糖水打湿的信件拿起递给他。
“殿下?”
“看吧。”
岳尘飞迟疑的接过信件,又见郭琳玥示意他看,这才按捺下不解,将信件内容默读了一遍。
看完信,岳尘飞抬起眼看回郭琳玥,刚叫上一声“殿下”,郭琳玥抽回他手中的信,随意往还未擦拭过的书桌上一扔,糖水顿时洇湿了整张信笺,信笺上的内容顿时晕染开来,岳尘飞急匆匆的又唤了声“殿下”。
郭琳玥没理他,又将信笺从水中捞出,放到一旁干净的地方,这才吩咐道“去时,你将信带上,不论你用什么方法,务必让大姐或二姐的夫郎得到这封信。”
岳尘飞有些明白郭琳玥想做什么了,但他也有担心,“殿下,这会不会对你不妥?”这不等于就让人捏住了把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郭琳玥缓声道,“尘飞,你若是能做好,便是为我分忧解难,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还有什么话能比这话更令岳尘飞动心,岳尘飞满面认真的点了头,“我定为殿下分忧解难。”
湿漉漉的衣袖贴着肌肤,十分之难受,郭琳玥却对岳尘飞露了一抹温柔缱绻的笑。
光禄大夫的夫郎在生辰之日办画舫宴,几乎包揽了王城主河道的整段。
王公贵族、达官显贵家的夫郎齐聚一起,沿着河漫游欣赏王城的风景,沿岸上,王城百姓们也纷纷将这些贵人们当做了风景。
远离边关的王城,是一派风花雪月的闲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