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并没有回答红豆的话。
昏黄的灯光下,红豆伺候着霁月上了床。
“拿本书来!”
红豆拿来午时霁月看的一本书。
霁月拿着书,翻开,望着一行行漂亮的小楷,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她脑海里闪过往日的情景一幕又一幕。
“姑娘!时间不早,该睡觉了!”红豆早已打了两个哈欠,看着姑娘对着书发愣提醒道。
“几时了?”
“二更已经过了!”红豆回道。
“哦!那就睡觉吧!”
霁月合上一页没看的书。红豆接过来,放在柜子上。
红豆又给霁月掖了掖被子,随后,吹熄了油灯。
“姑娘,桂花开了,明日嬷嬷给你做桂花糕。”
“姑娘,荷花开了,今日,炸荷花吃好吗?”
“姑娘,这是地里收的芝麻,我给姑娘做芝麻饼。”
“衣裳小了啊!姑娘今年个子串得真快!”
“奶奶,我的衣裳也小了……你也不给我做……呜呜呜呜!……”
霁月似乎被哭声吵醒,她揉着头,坐起来,睁开惺惺松松的眼,说道“静瑶,你别哭,我让嬷嬷给你做衣裳!”
“姑娘!静瑶是谁?”红豆见霁月起身,忙个给霁月穿上衣裳。
“静瑶是嬷嬷的孙女……”
霁月突然停下来。
红豆给霁月扣着衣裳的扣子,疑惑的抬起头问“嬷嬷的孙女叫小雪不叫静瑶。姑娘不记得了吗?”
“小雪?”
霁月瞧着红豆,停下揉头的手,神色渐渐清晰起来。
霁月目光扫过朱漆金雕四季景色的黄花梨拔步床,脑子顿时就清醒了。
丁霁月的床是普通的梨木床,这是永城侯府大姑娘的床,黄花梨拔步床。
她是宁霁月。
“哦!是小雪。”
霁月应了一声,低下头,自己扣着领口的扣子,似乎在解释“一时说岔了。薄荷呢?”
“薄荷去厨房了,吩咐她们做碗茯苓山药粥,大概要回来了。”
茯苓山药粥?是给她安神定心吗?
霁月摇摇头。
红豆给霁月的衣裳佩上压襟。
“姑娘!静瑶姑娘求见!”外面的丫鬟回禀。
静瑶?
红豆看看霁月,又看看门外。刚刚姑娘嘴里喊的静瑶是门外的静瑶?
“让她进来!”霁月坐到梳妆台前,说道。
静瑶换了府里的衣裳,应该是薄荷给她找的。
“奴婢叩见姑娘!”静瑶进门跪拜。
“起来!”霁月吩咐红豆,“给静瑶搬个圆杌。”
红豆赶紧的搬过来。
静瑶站起来,不敢坐“姑娘跟前,哪有我坐的地方,奴婢站着就行。”
今日的静瑶大方得体多了。昨日,大概被吓着了。
“你把你的事情从头至尾的说一遍。”霁月端起茶盅喝了口水。
静瑶不知道,为何侯府的姑娘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事,她只得从头说起。
“奴婢原住在庆州,……”
霁月点点头,住庆州就对了。
“太子的前王妃去逝了,丁府的二姑娘嫁过做了太子妃,丁府大姑娘的嫁妆便全给了丁府的二姑娘,现在的太子妃。奴婢的奶奶原是跟着丁府大姑娘的,后来,随着大姑娘也去了。”
“前些日子,奴婢便被太子妃招进了太子府,太子妃不是打就是骂,昨日,她令人把我卖到香春楼,我……”
真的是丁雅月。
丁雅月想干什么?
丁霁月死了也不能消除她的嫉恨吗?
她真的想把丁霁月的身边人都折磨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