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知会便擅自领兵入京,甚至冲关闯门、直抵禁宫的如入无人之境,可说是在所有帝都将领面上狠狠打了一记耳光。而大将军身为名义上的武将之首,即使与南鹰交情再深,也无论如何不可能心无芥蒂,为何还表现出一如当日的亲密无间?
何进突然将头凑至南鹰耳侧,压低声音道“贤弟今日怒鞭冯芳、严斥奸宦,委实是给为兄和众位朝官大大出了一口恶气……今夜府中设宴,为兄一是要为兄弟接风洗尘,畅诉久别之情,二来是要与众位同僚们共同表示一番心意……”
他见南鹰愕然望来,立即佯怒道“不许推辞,否则就是不予为兄这个薄面!”
南鹰倏的心中敞亮,完全把握住了事情的原由。他今日虽然做下了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惊世之举,然而无论冯芳、蹇硕都是中朝的代表人物,而太后更是中朝的最大靠山。如此行径落在别有用心之人的眼中,无异于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大将军和外朝官员的一方,这也难怪大将军等人如此盛情相邀的准备投桃报李,更似乎解释了一向与南鹰交情甚笃的张让父子为何迟迟没有露面的真正原因……
南鹰从心底发出一声深长无奈的叹息,口中苦笑道“大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准时到府!”
“好!为兄便与众位同僚恭候汉扬了……届时贤弟的一众部将也必须赏脸!”何进双目一亮,大笑着拍拍南鹰的肩头,返身而去。
袁绍静静的伫立于人群中,向着南鹰微微一笑,跟着何进去了。而另一侧的曹操却向着南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苦笑,亦低头而去
“哼!大将军啊大将军,你想借着本将来压制中朝,只怕是要打错了主意!”南鹰瞧着他们远去,这才发出一声冷笑。
“将军,那你为何仍要答应赴宴?”高风茫然不解道“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还是少与他们接触为好!”
“不!赴宴当然要去!”南鹰洒然一笑“难道,你真想跟着本将一起去抢太仓?”
他转身便行,口中道“立即加快速度,安排好一切……通知将军们,留下值守之人,其余人全部跟着本将赴宴!”
“原来如此!”高风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这正应了将军的那句名言啊……吃他娘,穿他娘,咱们就是一群狼!”
入夜,南鹰率领着十余位鹰将轻装简从,直接来到多日未至的大将军府。值此多事之秋,尤其是还刚刚经历了白天那场不亚于宫闱惊变的龙争虎斗,只怕任何人都会惊异于他们的肆无忌惮。
然而却几乎没有人知道,只凭南鹰和他的部将们便足以与一支数百人的小型军队直接开战,更不要提黄忠和曹性已经领着一百名最精锐的箭手,悄悄占住了大将军府附近的所有制高点。
昔日南鹰容身的徐奉府邸仍然空置,徐晃引领数千部属依托徐府内外的地势勉强扎下军帐,几乎封死了相邻的几条街面。然而休说百姓们噤若寒蝉,连一些王公贵胄也无不绕道而行,正眼也不敢向徐府方向多瞧半眼。
虽说扰民并非南鹰初衷,然而选择徐府驻军却是事出有因。徐府不仅位于洛阳较中之位,利于洛阳籍的战士们护送家属集中,且徐府距离大将军府更只有数街之遥,只要黄忠发出一声代表危险的响箭,枕戈待旦的徐晃大军便可于一刻内杀至大将军府。
暗夜笼罩下的洛阳,似乎处处杀机四伏,南鹰却是稳如泰山,他大摇大摆的在大将军府前甩鞍下马,直接领着部将们向内行去。
府前的何府门卫有不少仍然认得南鹰这位昔日的帝都红人,今日相见之下更是摆足了奴颜婢膝的姿态,前呼后拥的将南鹰一行迎入了大门。
鼓乐丝竹之声齐鸣,何进亲引数十名帝都官员立于二堂阶下,见南鹰如约而至,不由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执着南鹰之手,欣然穿庭过院,直至送入席间,这才各归其座。
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