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啦啦”的车轴滚动之声响成一片,一支长长的车队正在曲折的道路上一路迤逦行来。
坎坷的道路显然已经多年没有修缮,不时便有一个接一个的深坑低洼,车队行进的异常艰难,一不小心便有车轮陷入其中,发出凄惨的磨擦声。
头裹黄巾的士卒们奋力推动着车身,汗水湿透了衣衫。六月的太阳益发的肆虐着,令暴晒下的人们一阵阵的晕眩。
一名黄巾小头目油光闪亮的额头上,汗水一滴滴涌现,他声嘶力竭的叫道“兄弟们!加把劲啊!前面十里便是我们的大营了!只要将这些粮草安全送到,咱们便可吃饱喝足后好好休息了!”
这番话对于士兵们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鼓舞,他们舔着干枯的嘴唇,再一次挣出了脖上的青筋,真的是快要到了啊!再撑一会儿吧!
一名黄巾军甚至叫道“有没有酒喝啊?”
那黄巾头目笑骂道“你做梦吧!如今什么年月?连吃饱都不容易,哪还有多余的粮食酿酒!连老子都有几个月没闻上酒味了!”
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贪婪之色“不过,若是能打下阳翟,说不定兄弟们还真能从城里搜刮到什么好东西呢!”
“比如说!大坛的酒和大块的肉!”他咽了一口口水道,“城中那些富人家中怎么可能少得了这些好东西?”
“还有大姑娘呢!”一群黄巾军一齐哄笑起来。
“所以你们更要拼命啊!”那黄巾头目哈哈笑道,“否则误了运粮的时辰,别说酒肉和女人,波才大渠帅便先要活活抽死……”
“嗖”的一箭飞来,那黄巾头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低下头来,目光呆滞的望着插在胸前的箭簇,然后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黄巾军们呆呆的瞧着他倒在地上,突然有人狂呼道“不好!敌袭!”
话音刚落,蝗虫般的箭雨铺天盖地般飞来,黄巾军们发出凄惨的呼声,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
不远处的树林后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上千名汉军骑兵挥动着长刀冲了出来。
黄巾军们吓得眼都直了,纷纷连滚带爬的逃入路边的草丛。顷刻间,偌大一支车队除了丢下百余具尸体和数十名呻吟挣扎的伤者,五六百名随车押送的黄巾军士卒逃得干干净净。
汉军骑兵中的一个黑盔黑甲的粗豪大汉暴喝道“兄弟们,还记得将军是怎么吩咐的吗?”
“抢他娘的,烧他娘的!”骑兵一齐轰笑道。
“好!还不动手?”那黑汉狂笑道,“能带上的全带走,带不走的便一把火烧了!饿死这帮王八蛋!”
一时之间,阳翟附近到处活跃着汉军骑兵的身影,他们将狼群战术发挥到了极致,碰上黄巾军的运输车队立即一窝蜂的涌上,先是以密集的箭雨打散敌人,然后便恶狠狠的冲上乱砍乱杀,等驱尽敌人后便疯狂的冼劫,最后一把火烧个光光,整个行动过程干净利落,从不超过半个时辰。
偶尔与黄巾军的小股巡逻部队或是斥侯遭遇,他们也是一拥而上,打了就跑,从不拖泥带水。每当黄巾军派出数千人前来增援时,总是面对一地的尸体和燃烧的粮车欲哭无泪,却哪里能找到半根汉军的汗毛?
黄巾军大营,议事大帐。
“砰”一支粗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案上,那坐在主将之位的虬髯大汉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道“真是岂有此理!短短三天,我军便损失了二千士卒,近十万石军粮,却连一个敌人也没有看到!我波才何时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你们都说说,如今我们应该如何应对?”他喘了几口粗气,才向坐在两侧的两名将领道,“彭脱,你身为全军副将,你先说!”
那彭脱生得高高瘦瘦,一双眸子却是精光闪闪,他木无表情道“袭扰我军的敌人显然人数不多,这一点从他们仅敢攻击我军千人以下的队伍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