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尽让他给撞上。”
听着诸将的抱怨,杨素头一回脸上有了喜色,罕见地多说了一句,“未必,樊子盖便算是压回了周军的攻势又能如何?我早就说了,这片地方最多只能施展五六万人,再多就铺排不开了……所以,最后这份封公封王的殊勋一定是咱们的。”
杨素说道这里,朝左侧后方看了一眼。左相慕容俨已经从墩台上下来,立在中军,目光锐利如隼,一瞬不瞬地盯着战场……杨素将目光收回,也跟着肃然起来,任凭麾下部将如何询问都不再作答了,只是淡然下令“准备好船只,听鼓声为令。”
从一开始,整个作战方略就已经清晰明了了……左相慕容俨长期在淮南与南朝作战,深谙南朝兵法,南朝作战,往往水陆齐发,分清主次次序,包抄的同时积极进攻;而北朝将领作战,往往喜欢集中力量,一举击破敌军,再四面包抄围剿。
这是两种不同的战略思维,老慕容正是运用了这种思维。
这里地势狭窄但平缓,又靠黄河,宇文邕大军与齐国铁旅正面硬撼,左右军齐上是必然,中军空虚再无防护也是必然,此时正是老慕容乘虚而入的好机会!
而冬日黄河水流较缓,即便是在下游,也可以泛舟逆流而上……简单来说,便是可以乘宇文邕与齐军正面生死鏖战的时候,另遣一支部队进行登陆斩首作战!
战鼓如雷,蓦然爆响。行进中的大军渐渐停下,一列列,一行行,一个接一个的战阵,绵延数里,人山人海,无边无际。
随着魏玄拔刃大呼“杀敌!”周军将士的士气被顿时被鼓舞亢奋到极点,吼声山呼海啸一般从战阵上空掠过,震的大地都颤抖不已……高纬立在墩台上,密切注视着下方战场,慕容俨不为所动,苍老而健硕的身躯挺直,周遭,数万将士严阵以待,铁甲泛着幽幽冷光。
宇文邕身侧,宇文招、宇文神举、于翼等人神情凝重地望着远处的敌军战阵。
“我们首要任务是摧毁齐国前军,继而切断齐军左右两翼包抄的路线,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全歼其前军与左右两翼,强行攻击我们损失较大,从大局看却值得。”
“魏玄带着五千铁骑,先行冲阵,率先撕开齐军的中路防守,一路穿凿进去,不要给高纬任何喘息的机会。”宇文邕说道,“中路被攻,两侧必然生乱,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齐军阵内,老慕容也正谈论此事,“开战之初,周军主要攻击的必然是中路,这毫无疑问……但我们的主攻不是前军,而是右军,前军不以杀伤冲锋为要务,我们的任务,便是以最快速度纠缠、包围周国前军,然后迅速移动到左翼战场,力争在杨素动手之前,将左翼打崩打溃!”
“关中大战事关我朝一统南北,鼎定天下的大业,不能败,也败不起,请诸位勉力为战!”
“如果魏玄突入前军,与之纠缠便算了,我们只要集结主力全歼敌人的左翼……左翼崩溃,右翼被抄,士气必然涣散,军心必然大乱,那时我们便可不再遮掩,乘机掩杀,击败敌军!”
周军,魏玄深吸了一口冬日的冷气,寒冷的空气灌入颅腔,令人精神一振。
“——随!我!冲!!”
他提起了手中长矛,战马缓缓向前踱步,然后开始加速,黑压压的骑丛跟在他身后,踏起烟尘滚滚,如同冬日咆哮的阴雷……樊子盖目光坚毅地目视前方,估算着周军的速度、兵力、应援,待到两军不到两百步的时候,他厉声大吼
“传令各部弓弩手,齐射三轮!”
藏在步甲身后的弓弩手齐整划一地抬起弓箭,微微上抬一个角度,随着“嗡的一声脆响,密集的羽箭插入地面,排成一线,这是弓箭的最远射程。
一旦周军敢迈过这条线,其下场就是变成刺猬!
魏玄的骑军排列成了一个锥子,马速已然加到最快,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