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床脚一角处闪闪发亮的手机,不知何时开始他已汗流浃背,其中一滴汗珠顺着低头喘气的角度滑落至眼角。
“喂。”
“终于接电话了你小子!听说你还在老人猝死的案子上摸脚啊,td你臭小子,说了几遍让你赶紧把案子结了,这边这么多重要的案子还悬在我们头上,你给我继续磨蹭!”
深夜致电过来的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当初带着他入行的前辈,半年前破了一件有关法院高层人士诱女的案子,在h市算是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的彪悍人物。
从他近半个月前接手老人猝死案起就不停催促他尽快结案,将精神集中到近期发生的重大案件上。
如果没有经历刚刚的事情,左正明估计会非常直接地怼回去,解释道自己正在忙一个看似琐碎其实非常重大的案子,让他老头子再等他几天时间。
成为警察后的每一天,他都会问自己,“这工作,今天还能干下去吗?”
他,年纪将近四十,老家有父母和姐姐一家,定居的h市还有妻子和两个孩子。
或许,为了他们,他不能再干下去了。
“老大,”左正明回话的声音不似平常一般中气十足,像足了八九十年代港影中主角被猛鬼吓得没了半条命的样子,“我明天请一天假,您就批了吧。”
“什什么!”
“我需要休息一天。”
电话那头,左正明的上司也感觉到他不对劲的地方,缓了半天。
“你在s市是不是?我让那个谁谁谁过去接你吧,反正实习生一名,不跑腿锻炼一下不行。”
“哈。不用,我就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明天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就好了。”
“嗯,行吧。”
男人之间的沟通,素来没有那么多前因后果、嘘寒问暖,上司没有再详细确认他的情况,“行吧”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
左正明摸一把额上的薄汗,再三确认房内所有角落的灯光都已经开启、房内所有柜子和抽屉都已经打开,强迫自己的视线回到亮着暖黄灯光的台灯下。
笔记本上,早早已经写下“10月7日”的字样。
他等会儿就去退房,回到h市后先去确认a姓老人的情况,向他确认木梳的来源的故事是否如他今晚听说的一般,然后再回家吃饭。
目前发生的事情已经游离在他的认知范围外,他能做的只是尽力记录下来罢了。
……
“妈妈,爸爸回来了~”
祈愿静坐在二楼卧室窗台,窗外路灯与明月相辉映,窗外蝉声鸣鸣,初阳发现祈愿就这么关着灯坐在房内窗台,也跟着愣了一会儿。
“你没事吧?”
“没事~哈哈,跟你左焕姨姨聊电话时间长了,连肩膀都酸痛起来了。”
初阳打开了房内的大灯,刚好瞥见祈愿眼角的泪水。
“妈妈,左焕姨姨让你不开心了吗?”
“怎么会,傻孩子。是你左焕姨姨太伤心了,连带着我也被传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