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独立的生命体,凡人不知其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识。
趋利避害,万种同性。
如果夏可在这里就好了,她害怕自己施术失败,她害怕将慷慨相助的他们推入深不见底的火坑,她害怕承认是自己的失败。
“你在等什么?”
祈愿睁眼,炼鬼炉迸发出的光亮已经完全熄灭,黑暗之中没有夏可,那或许是她臆想出来的声音,也有可能是他在外面观守一切。
“生。”
植根迅速壮大,从四面八方爬来,将画春堂的炼鬼炉与地底整个包裹。
“发。”
植根中长出绿芽,绿芽变银针,根根没入砖土之中。
“可以了!逃生的通道已经修建好,我上去助他们爬上去。”
“解。”
银针渐变粗壮且相连,趁势破入其中。
水流相杂,将整个画春堂一层,包括炼鬼炉在内的砖土冲为碎砾。
“给他逃走了!”
愿碧眼看着一个黑影迅速往地底深处逃遁,想去追时,感应到身后的祈愿的气息骤弱,只能稳住脚步先将她接在怀里。
“我只是腿上被冰水浸麻了,没力,没事的。”
“要是爹在这里,该把我砍成八百块。”
“哈,我感觉他就在外面呢。下面的,你看得清吗?成功了吗?”
“要不要逃,怎么逃,那是他们的事情。你看,”愿碧指着刚跃出水面的婤妯,“那小尾巴估计就是她的女儿吧。”
听见现场还有小孩,祈愿强压着困劲起身,婤妯身上的红旗袍已经湿透,怀中抱着不知什么东西,依稀的亮光之中,只能看见一条粗长的、似尾巴一样的东西低垂着,尖端处还在滴水。
“怎么样?你的女儿,还好吗?”
婤妯没有出声,只一下、一下,用手掌轻抚怀中的孩子。
祈愿攥紧愿碧的手袖,只听愿碧仍然是冷冷地开声。
“那孩子还有一口气,想活命的话就劝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愿碧说的话即希望,照亮了婤妯的双眼。
“大人!您帮帮她,如果这孩子能活下来,我给您做牛做马,我…我虽然灵力不高,但是胜在忠诚啊,您帮了我们两母女这么多忙,我说什么也要报答您的恩惠才行!”
婤妯仿佛认定了祈愿两人会将善行一做做到底,双手高高地将一只浑身湿透的小东西送至祈愿腹前,那小东西与刚出生两三个月的小孩差不多大小,浑身湿透,不时呼呼地抽搐。
“先出去再说。”
暗流涌入建筑内部,积水已经淹过祈愿的膝盖,结界被,施术者带来的压迫感已经消失,土壤浸水后清新的味道让人醒神,也让祈愿想更快回到夏可的身边。
“先上去吧,我觉得夏可就在上面。”
包括婤妯的女儿在内,四人通过循棠开设的逃生通道一直往上,回到地面。
果不其然,夏可见祈愿将手搭在土洞的边缘,一把将她提起并揽在怀中。
夏夜,深山中大风呼啸,与深秋无异。星月之光正正照亮了洞口,四人上来后,下面仍有人在艰难往上爬行。
祈愿披着夏可给她准备的大袍,接过婤妯怀中的孩子。